第十五章 一九九四

    一九九四年的春节格外的冷，但这也是陆凡一家第一次全家人坐在床上观看春节联欢晚会过年，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全家人空守着火炉等着过年守岁。

    这一届春晚是1984年以来唯一一届没有邀请港台歌星的春晚，全都都是由大陆演员参演，这也是日后的“小品王”赵本山1990年以《相亲》首次登上春晚后，唯一缺席的一届，据说当年还没成“大腕”的赵本山也是因为家里有事，很晚才到春节晚会剧组报到，而春晚导演嫌他“架子大”，就坚决没让他上，这也是春晚唯一的一次封杀赵本山。

    虽然没有“大腕”的赵本山的参加，但丝毫不影响这届春晚的质量，陈佩斯和朱时茂搭档的《大变活人》和冯巩牛群脑洞大开的相声《点子公司》成为日后的经典，特别是冯巩和牛群的相声《点子公司》就是在当时那个时代特有的产物。

    这个相声在当年也是有原型的，当时的“点子大王”是一个叫何阳的名号，可谓是在那个时代传奇人物，他先是靠卖点子就狠赚了几十万，然而在名声鹊起后又陷入诈骗漩涡，最终却因涉嫌诈骗被投入监狱。

    何阳大学时和陆凡一样学的也是化工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一家化工厂。后来辞职创业，开始搞咨询策划。当时他创办了只有一个员工的“北京和洋新技术研究所”，这个研究所的主要业务，就是“卖点子”，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业务，也就是当时众多所谓的“皮包公司”。

    他为国内多家企业的各类产品做过咨询策划，据说曾帮助多家企业起死回生，被誉为“点子大王”，曾经将一个点子卖到数十万元。当时的党报头版曾经刊发了《何阳卖点子，赚了四十万——好点子也是紧俏商品》的文章，旋即在全国引起轰动，何阳声名鹊起后在各地开报告会，报告会的门票一票难求，甚至比当年正火的四大天王演唱门票价格还高。有的企业主想与他吃顿饭，都得拿号排队并双手奉上几万元现金才有机会。

    正是由于“点子大王”让知识也成为了商品，令无数知识分子放弃牢骚和不满，投身于市场经济，成为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知识分子步入市场经济的杰出代表。

    九十年代国内经济风云激荡，处于邓公南巡后的快速发展时期。很多国企面对民企竞争，市场大量丢失，士气低迷。而从沿海一带开始，民营企业大量发展，此时已经开始有各地的企业规模化地进军省城甚至沿海的深城和京都这些大城市。

    春晚结束后，大家便早早的上了床，陆凡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虽然现在酒厂的规模越来越大，知名度也越来越响，但他知道酒厂的产业仅仅是他积累资金的一个跳板，他现在思考的如何将酒厂的知名度进一步扩大到省内甚至国内，如何转型进行多元化经营等日后的朝阳行业，毕竟前世很多大佬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资本积累了，如果再落后的话，即便将来找准了方向，也会失去先机，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从上次陆凡凭借自己的判断收购粮食大赚一笔后，刘洋和三叔便认定陆凡不仅是个不平凡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跟着陆凡干，自己一定能出头，所以酒厂的大小事，基本上都是陆凡说了算，自己尽力的配合陆凡将酒厂经营好，但陆凡很放心地把酒厂交给刘洋和三叔打理，自己平时都忙着收购粮食，很少去酒厂。

    春节结束后，一天，陆凡来到了酒厂，站在酒厂的车间外，看着车间里面不停运转的流水线，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人，想起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推着独轮车，冒着炎炎烈日，一家家的去推销白酒，还不到两年时间，以前的一个小酒窖，现在都发展成三四十人已初具规模的酒厂，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

    “陆厂长，你怎么来了？”正在这时，刘洋看见了陆凡，走了过来。当初刘洋跟着陆凡，也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如果不行的话，再去打工赚钱。想不到，跟着陆凡还不到两年，事业竟发展的那么好，从此便放弃了去深城打工的想法一心一意的跟着陆凡干酒厂。

    “什么陆厂长不陆厂长的，叫我名字好了，我们俩谁跟谁啊，别叫什么生分。”陆凡捶了一下刘洋，自从刘洋跟着自己干以后，陆凡确定重生后自己虽然不能改变时代的命运，但还是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慢慢的改变别人的命运。

    “现在我们酒厂的销量怎么样？”陆凡问起刘洋。

    “同样品质的白酒，我们要比本地别的酒厂生产出来的白酒价格都要便宜，而且现在知名度也起来了，在本县和周边几个县的销量都不错，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产量太低了，尽管我们新购买的设备，但我们这些人连班转还是忙不过来。很多经销商都要排队来进货，有的建议要不去别的地方收购些价格低的白酒勾兑点我们的白酒，再打上我们的牌子销售出去，味道也差不多，这样就能减轻我们的库存不足的压力了”刘洋指着车间里忙碌的工人说道。

    那个时候，工厂的设备还没有后来的那么自动化，主要还是靠工人的人力，机器运转也不快，三十多个工人轮流干，一天也只能生产三十多箱，如果遇上设备检修，不仅要停下来检修还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生产产量远远不能满足生产上的需求。

    “千万别这样，这样不仅会损害消费者的利益，还会砸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知名度。”陆凡打断刘洋的话说道。

    说起勾兑酒，陆凡很快他便想起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秦池酒厂，几乎在陆凡刚刚建立酒厂的同一时间，秦池酒厂在山东也面临着和榆河酒厂相同的困境，同样遇到了像江州大曲这样的竞争对手一直打不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