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玖倒是听说过,有些投机取巧的人,会把自家田地挂在秀才名下,好躲避粮税。
如今,老赵这个主意,和她所听说的事,就极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老赵认为这税本就不该征收。
金玖不品论对错,她一个连身份都舍弃的人,且在逃亡路上都在煽动别人造反的人,对本朝也不见得多恭敬,因此这种事,她接受起来,可以说很容易了。
只是,到底不合规,她也有担心的地方。
“这样做,恐怕风险不小。”
不说别的,万一那人贪念越来越大,最后不满足于他们给的银子,是否会吞了他们的产业,毕竟这产业就在他名下,他做这种事易如反掌。
老赵,作为一个在各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自然明白金玖的担忧,和这其中的风险。
“主子放心,我们这边不直接和他接触,我让留在京城的人去办,方进士去打听就知道,那些人和永顺侯府有关联,他就算做个官,也只是个小官,绝不敢跟侯府的人作对。
而且,那些人虽然衷心,但和我这边少有联系,并不知道咱们在哪儿。”
听老赵说的如此有信心,金玖估计这位姓方的进士,在老赵手中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赵叔想得周到,只是这件事,又要麻烦你了。”金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羞愧,自己一行想要做些什么,可每次做事,都得赵叔帮忙,等于是给他添了麻烦。
“主子客气了,不过是往京城去一封信的事,谈不上麻烦。”
老赵说完主子交代自己打听的事,转头又说起首饰铺。
“之前因为总有事情冒出来,郑勇和首饰铺那边就耽搁了下来,今日主子去直接开了业,实在是件好事。”
金玖更不好意思了。
赵叔忙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呀。
首饰铺是她要开的,结果这边还没开业,那边又盘算起了茶馆,茶馆才有眉目,又要做蚕丝。
当中还有京城来的人捣乱,金玖出去避了一段时间,赵叔简直一刻不得闲。
“赵叔,有件事情,还没告诉你。”金玖说,“我带了个人回来。”
老赵一愣,“什么?”
金玖便把今日如何遇到周连弟的事说了,又谈了自己为何要把人带回来。
老赵在听完金玖对周连弟的打算后,沉默了。
金玖以为他是不愿意跟景州这边的人有牵扯,便说:“赵叔要是不愿意跟她打交道,我再想个别的办法安置她。”
“主子误会了。”老赵赶忙解释,“咱们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既然能被主子看中,相信她身上一定有可取之处。
我刚才之所以愣住,实在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主子还小,曾有和尚跟您算过命,说您是有大善之人,我今日听您说的话,果然那和尚说的没错。”
金玖想说和尚大多都是骗钱,随口一句话,反正是多年以后才能验证,到时候若是合了,便是他算得准,若是没有碰上的,那早就没人记得他说的话了。
不过现在不是较真这些的时候,所以金玖只是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怎么就是大善了,不过是想给女人一个安身之处,我同为女子,可怜她们的遭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