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浅死了。
时枫怔怔的坐在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浸透了她身上纯白的绸缎长裙。
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她的小腿和膝盖早就被划破了,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霍城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一纸离婚协议书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时枫,我要你给浅浅陪葬。”
她缓缓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说不出的悲戚和倔强。
“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霍城,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
他认定了是时枫害死的时浅浅。
是时枫把时浅浅从二十楼的高层上推下来。
在他心里,时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毒女人。
霍城冷笑了一下,削薄的唇角勾了一抹讽刺。
“婚礼那天,若非你给浅浅下迷药,调换了身份,你又怎么配嫁入霍家,做我霍城的太太?”他猛然发力,躬身钳起时枫的下巴,眸光似乎啐了毒一般阴冷。
“时枫这两年的霍太太你做的可还满意?”
时枫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猛烈砸下,钝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在霍家的两年她每天每夜不是在羞辱中度过!
所有人都知道霍城心中的霍太太的位置只有时浅浅一人!
她就像个无耻的小偷。
偷到了霍太太的位置,却永远都得不到霍城的心!
时枫倔强的摇头,“我不是……这个位置不是我偷来的,我没有给她下过迷药,没有算计。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认?我凭什么要认?”
“时枫,此时此刻你还敢说不是你?!”
“众目睽睽之下你作何辩解?!”
“时枫,你这辈子都欠她一条命!”
霍城眼睛中充斥着恨意,他捏的那段细长的天鹅颈几乎断裂。
时枫几乎喘不过气来。
涨红了脸色,一抹清泪从眼角缓缓滑下。
蓦然,霍城不知为何心上划过一抹难言的情绪,他瞥过目光,一把将时枫甩了出去。
得了呼吸那刻,时枫狼狈的趴在地上喘息着。
霍城,原来你不过是我年少轻狂时的一场美梦。
十年暗恋,两年夫妻,终究是错付了。
曲终人散,梦该醒了。
“欠?”时枫忽然就笑了。
“我堂堂时家大小姐最不屑于欠人。”
“霍城,你要我这条命,我给你便是!”
白刃一闪而过,时枫抓了一片尖锐的玻璃陡然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下。
血花,如同盛开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妖冶的灿漫的喷洒出来。
霍城面上一惊,全然没有料到时枫会如此决绝,他控制不住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暗下收拢的手指不觉间微微握成了拳头。
时枫的脸色瞬间惨白下去。
她看着霍城,从未有过的倔强的决绝的目光看着他。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霍城,你我两不相欠。”
天空忽然开始下雨,大滴大滴的打落下来,很快就将一地的血色冲洗开来。时枫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仍由眼泪掉下。
霍城心给你,爱还我。
不知为何,霍城看着时枫倒下那瞬,他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再也拿捏不住,像风一样轻轻的散去了。
如果有来世,只愿我再也不要遇上你,再也不要爱上你!
女孩好似解脱一般,如一缕飘渺的烟永远的栽倒在这帘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