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着,邹五星就一溜烟儿地抱着一堆果子跑了。
安阳觉得有趣,瞧着邹五星的背影笑了,“真是个活宝,还以为你手下的人都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呢。”
一旁的胡·彪形大汉·莽无辜躺枪。
三人在陆渊家里没待多久,主要是他们刚从冀省赶火车回来,还没休息好就忙着来给陆渊拜大年。
陆渊没留他们,不过客人要走了他也会起身相送,送到门口邹五星瞅了眼没跟过来的安阳,朝着陆渊暧昧地挤弄眉眼,“陆哥,嫂子脚丫子小,穿着你那棉拖晃啊晃的你也不怕给人家整摔了,赶明儿你还是早些去给人买双合适的鞋回来放着,免得人家姑娘下回不来了。”
“嘴皮子那么痒,那下次和星城集团谈合同,你去。”
“啊?不是吧,陆哥。”邹五星瞳孔地震,明明他是在给陆哥参谋,怎么还这样对他?
哦!他懂了,陆哥虽然一把年纪了,但确实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所以是害羞了。
没把陆渊的话放在心上的邹五星露出一个“我懂”的暧昧微笑,紧接着就嘻嘻地笑着溜了。
陆渊盯着邹五星下楼去的背影半晌,眉心渐渐拧在一起。
会摔跤吗?陆渊回想起安阳在她家时常蹬着那双毛绒绒的拖鞋小跑小跳的情景,又想到她拖拖沓沓别扭地穿着自己的拖鞋时的拘束。
确实不太好。
但是,那关他什么事?这里是他家。他干嘛要给别人准备拖鞋?
陆渊摇摇头,像是在否定刚刚邹五星的话。
他转身,却猛然撞进了一双含笑的杏眼里,深棕色的瞳仁像装载着万千星辰,纯净又美丽。
“没想到,你那么凶一人也会有被催婚的一天。”安阳笑盈盈地,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战友。
陆渊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淡定把门关上:“他们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心上。”
安阳扬眉,没说话,转到客厅里拿起一个桔子,将它掰成两半,分了一半给陆渊。
她一边掰着手上那半桔子吃,一边偷偷瞄着同样吃着桔子的陆渊。
以前不是没有彼此沉默的时候,但这次的气氛莫名有些奇怪。
“你要和我说什么?”
陆渊吃完桔子,顺手将安阳手中的果皮接过一起扔进了垃圾篓。
她刚才那样偷瞄他,陆渊再看不出来她有事就是见鬼了。
“咳咳!”安阳瞪圆了杏眼,没忍住干咳起来,像是小心思被突然戳穿,有些无措又心虚。
她,她怎么说呢?安阳面露纠结,被人逼着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
“不急,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说。”陆渊平静地倒了杯保温水壶里的温水放在她手边,像是一点也不好奇安阳想要说什么。
但他那话的意思分明是要让她说完再走。
安阳抿唇,犹犹豫豫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看这个悠游自若的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啊。
她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烫,眼神躲闪地从陆渊脸上移开。
墙上时钟里的秒针“哒,哒,哒”地走过一圈又一圈,就在陆渊决定放她一马时,清甜软绵的声音乍然响起。
“我们结婚吧!”
头一次,陆渊被震惊到失去了面部表情的管控,他瞳孔骤缩,大脑一时间空白一片竟没能做出回应指令。
而陆渊身边的女人几乎是同一时刻把自己卷成一团,缩着肩膀,下巴几乎要抵到胸口,全身上下露出的肌肤都被毛细血管里翻腾的血液染成了粉红色。
安阳简直羞愤地要哭了,她真是,话不过脑,就这么一咕噜地把话说出来了。如果有后悔药或者时光机可卖,她一定要倾家荡产地买。
两厢沉默许久,久到安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快,实际上陆渊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是吧,应该是这样的。
要不然他早就该骂人了。
肯定是没听清。
就这样猜测着,安阳竟然还把自己说服了,渐渐地脸上绯红褪去,肢体也慢慢舒展开。
说实话,那样一直卷着还挺累,安阳眯起眼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后颈。
“呵。”一声低沉的听不出情绪的笑声从身边传来,安阳动作蓦然顿住,就像是被猫按住后颈的老鼠,四肢僵硬起来。
“你胆子真的很大。”一句话,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
不过竟然没从陆渊的声音里听出生气的意思,安阳放下揉捏后颈的手,神奇地冷静下来。
“我不是一时兴起,陆渊,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安阳侧头去看陆渊,眼神清明,表情认真,就像是在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