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愿做献帝。”元善见脱口而出道。
“嗯。”不管这句话是否发自真心,高澄都很满意。
“陛下有所不知,献帝曾因不满曹操专权赐下过衣带诏,期间又有董承、伏完等人相继祸乱许昌...”
话未说完,元善见便迫不及待表忠心道:“朕片刻不敢忘却高王恩义,若非高王,我元氏宗庙早毁于尔朱诸贼手中。”
“陛下英明,曹孟德胸怀广阔,臣高子惠远远不如,若是邺城又出了董承、伏完那等乱臣贼子,而陛下又牵涉其中,臣只怕届时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毕竟陛下也知道,天下间姓元的年幼宗室虽不多,但另选个天子出来也不是难事。”
经过今夜高澄一番恐吓,元善见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命运,无奈道:“朕明白。”
高澄转过身子,斛律光为他穿靴。
“无论曹魏篡汉或是司马篡魏,这些事情非是人力所能阻饶,陛下若是安心做禅位的献帝,有仲华这层姻亲在,臣保陛下有一块封地供奉宗庙,晚年甚至还能含饴弄孙以享天伦,至于陛下求娶臣妹的事,臣在晋阳便与父王商议过,打算过两年臣妹年纪稍长看她自己意愿,哪怕此事未成,陛下也不必忧虑。”
起身踏了两脚地面,高澄还是回身叮嘱道:“陛下就只看医书罢,别的书看了也无用。”
说罢,大步而走,等他出门,元善见在床上捂着被子无声嘶吼,涕泪横流。
......
顶了头顶一轮明月,又有亲卫打着灯笼,高澄一路走一路思索。
对于大舅子元善见,他可以恐吓,但是那些个嫡亲兄弟又能怎样。
身为后世人的高澄清楚他那五个已经出生或者还未出生的嫡亲弟弟们究竟是什么货色:
如今才十岁的二弟高洋这时候还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但日后高澄遇刺一事有他的侍卫参与其中,做为最终受益者,这家伙怎么也摘不干净。
之后六弟高演、九弟高湛相继夺位,看得十二弟高济眼红不已,在高老九死后洋洋得意:‘轮也该轮到我了。’结果被侄子高纬给宰了。
只有如今还在孕中的八弟高淯因为十六岁早夭的关系,不仅没有劣迹流传,反而名声还不错。
也许是慈母多败儿,包括高澄自己在内,嫡亲六兄弟唯一像个人的老八恰恰是母亲娄昭君唯一不喜的亲生儿子,史籍上说是因为难产,娄昭君对这个险先要了自己性命的儿子非常厌恶。
一想到一屋子的兄友弟恭,高澄就觉得头痛,别和他提什么小孩子都是一张白纸,可以后天塑造。
老二高洋韬光养晦,在他面前天天演戏装傻子,臭小子今年才十岁,这份心机想想都怕,更别提这家伙纵欲酗酒,残暴滥杀,论起荒唐只有老九能够压过一头。
也许是母系遗传,几兄弟精神状况都不怎么好,而老六更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不说高澄读的是文科类大学,就算他是医学生也对这种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束手无策。
至于老九,那简直是高家变态集大成者,不提也罢。
“世子,公主在门口等你。”
斛律光的声音将高欢从思维发散中拉了回来,抬头看去,果然元仲华正站在渤海王府大门前咬着唇儿痴痴地望着他。
元仲华换了一套装束,脚踩一双羊皮小靴,罩了一身月白小袄,肩上还搭着灰白相间的狐裘御寒,夜里风大,吹红了她的脸颊,鼻子,这可怜模样着实让人怜惜。
高澄快步走上去,拉起她冰凉的小手,轻搓呵气,责备道:“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元仲华只是笑,脸上更显红润。
高澄牵着她的手,柔声道:“回家吧。”
“嗯。”元仲华乖巧地点点头。
少年夫妻漫步在长廊,高澄故作随意道:“我刚刚去见了天子。”
元仲华脚步一滞,轻嗯了一声。
“我告诉天子,哪怕以后高氏建国,也会保他周全,与他一处封地祭祀宗庙。”
“谢谢高郎。”元仲华性情温顺,但并不笨。
看着眼前的玉人,不知怎么就想到历史上高澄遇刺后,元仲华被高洋强暴的悲惨命运,很揪心,很心疼。
高澄在心底恨道:‘高老二,这辈子我不碰你妻妾,你也别打我媳妇的主意。’
事情就是这么曲折,高洋侮辱元仲华,声称是高澄先对他的妻子下手:‘吾兄昔奸我妇,我今须报’,不过一报还一报,高老二醉死后,他的皇后也没逃过高老九的魔爪,禽兽家族可不止是残暴滥杀那么简单。
高澄将元仲华送回居所便离开了,虽然离了晋阳,没有父母约束,可少年夫妻依旧分房而居,高澄身在禽兽家族,但来自后世的他却干不出禽兽事,元仲华实在太小了。
当高澄回到自己屋中,一名二十来岁的美妇人立即迎了上来。
“高郎,妾身为你更衣。”
美妇人姓宋,是去年郑大车一事后娄昭君为他纳的一房小妾,汉族官宦人家出身,祖父是北魏孝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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