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赞光,恍惚间,他的眉眼像极了沈沉,可是他不是,他比沈沉快乐,比沈沉自由,他就像世间最纯洁的天使,不染凡尘,没有仇恨。沈赞光爱我,心甘情愿为了我留下来,独自守着这间空房子,独自承受黑夜来临后的灰暗。
想到这,我走向他,俯身蹲在他的眼前,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有些滚烫,沈赞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我,惊喜地抓住了我的手,“林棉!是你吗?”
我点头,小声问:“你是不是病了,脸好烫。”
他甩了甩脑袋,坐起身,“没事,就是有点困。”
“我去给你找退烧药。”说完我要走,被他伸手拦下,“林棉,我真的没事,你别走。”
我坐在他身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他说:“你能来看我真好,这些天你总是躲着我,我知道,我知道为了什么。”
沈赞光一边说一边摇头,肩膀蹭着我,像是小孩子。
“你发烧了,先吃药吧。”我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了退烧药,端一杯水,喂他吃下。
他眯着眼睛,将额头的刘海儿向后捋了捋,说:“林棉,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帅?”
我咯咯地笑,“帅!”
“我这么帅是不是应该亲亲你作为生日礼物?”他将脸凑过来,嬉皮笑脸的问。
“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惊讶。
“你的事,我都一清二楚。”他得意地说:“你是我的女人。”
我侧脸瞪他。
“早晚的事。”他靠在被子上,仰头认真地看着我。
紧接着,是一阵难以形容的沉默,沈赞光不动,我也没有转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像是喃喃自语,说:“我不敢找你,怕你难过,我哥走以后,我更不敢靠近你,我只能在家里等着,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看看,不管你是来看我,还是为了别的。”
见我依然无声,沈赞光继续说:“林棉,我哥已经走了,这个家只剩下我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咬着嘴唇说。
“我妈去日本的签证迟迟没下来,她还会再回来的。”
我忽然转过身,面对着他,问:“你也要走了,是吗?”
他笑,那张好看的笑脸渐渐变皱,温柔地说:“我舍不得你,我说过很多次了,对不对,我为了你好不容易回到巷子街,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走呢?”
可我不能再自私的捆住沈赞光,我能给他什么?他是我沈沉离开后难以忍受空虚的寄托吗?
“你爱过我吗?”他忽然问。
爱?是喜欢,不是爱。
沈赞光比我清楚,他低声说:“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的到。但是这感觉,不像爱。”
“我们才十七岁,喜欢就够了。”我说。
“是啊,喜欢就够了。”他苦涩的声音让我想哭,“林棉,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我立刻回答:“我会!”
沈赞光垂着双眼,虽然不再仿若星辰,没有光亮,但他依旧笑着,善良的,温柔的笑。我喜欢沈赞光,可我跨不出那道分界线,我还这么小,在十七岁的爱情就像初升的太阳,那是太阳,我们站在大地上,如此渺小,似尘埃卑微,如果有胆量,就应该冲上云霄,与十七岁这场爱情的战争反抗,不顾硝烟,不顾粉身碎骨,哪怕变成废墟。
但,事实是,沈沉走了,没有战争和硝烟,更不会让我变成废墟。
沈赞光疲惫地闭上眼睛,再次躺在床上,我走时听见他说:“林棉,生日快乐,求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