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我来说就像一棵大树,春来秋去,新枝与枯叶的轮回。
转眼快两年,2008年冬,我高三,也快要十九岁,这是一个即将分离的年纪,我早已做好准备,与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可我们说了太多次再见,不知道哪一次才是充满意义的分离。
朱丽叶要去沈阳当兵,不参加高考。孤单从很久以前就是我的朋友,为什么孤单?因为沈赞光离开了巷子街两年,他像沈沉一样,无能为力的放手,从这条巷子街消失,让我自由的生活。
沈赞光是我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离开,悄然无声,直至今时今日,不曾告别,杳无音信。
春节前几天,梅姐像每年一样忙碌到半夜才回家,这个寒假格外寒冷,除了补课的时间,大部分我都呆在家里,无处可去。巷子街的孩子群依旧欢乐,偶尔我站大门口远远望着,看着跑在最前头的小男孩,恍恍惚惚,我以为又回到了小时候。
大年三十前一天的下午,梅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给沈伯扫墓,其实她也常去,从没带上我,我知道她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去,沈沉去年没有回来,她担心今年他依然不会回来,让我作为沈伯的孩子去看他一眼。
我按照梅姐所说的买了白酒和水果,打车来到南山的半山腰,冬日里的南山被白雪覆盖,远方与脚下满是闪闪发光的雪花,犹如一片星河。很久没有感受这么舒服的空气了,我深深地呵出一口气,大步朝沈伯的墓碑前走去。
当我离墓碑只有十米远时,那个身影就沉默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衣,侧身静止,仿佛时间戛然,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我却是惊慌的,带着一丝欢喜,我知道他不是别人,是沈沉啊。
听见我踩在雪地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望着我,眼神如同一道灿烂的光,照亮了我的心。我尽力压制内心的惊喜,看起来若无其事,虽然我高兴地想要尖叫,慢慢地靠近他。
沈沉的脸渐渐清晰,跟从前一样,古铜肤色,精致棱角,深邃眼眸,鼻梁高挺,黑色大衣与一望无尽的白雪自由的融合。只是他长高了,是啊,他快要二十一岁了。
他的嘴角轻扯,熟悉的声音终于在我的世界响起,“林棉,好久不见。”
我对他笑,温柔地回应:“好久不见了。”
我将棉手套摘下,蹲在墓碑前,将白酒和水果摆好,对沈伯说:“沈伯,过年好啊,真羡慕你,永远这么年轻,你看看我们,又老了一岁呢。”
沈沉在我身后笑出声,“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我仰头看他一眼,他脸上笑意加深,我想,是他变了样。
在沈伯墓前呆了一会儿,沈沉说:“走吧,天太冷了,你穿这么少,别感冒。”
我们肩并肩下山,经过一阵无声的沉默,我先开口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的火车,我直接过来看我爸。”他回答。
“你还走吗?”我立刻问,
他想了想,点头。
我早该猜到,语气失望:“你换了手机号码,我们都找不到你,我妈常念叨你。”
他清清嗓子,说:“到了北京,我就换了。”
可这两年,他不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连短信也没有。想到这,我有些生气,说:“你是不是在北京发了大财,怕我们去找你呀。”
沈沉侧脸看着我的表情,说:“你简直一点没变。”
我瞪他,“ba我有什么好变的,也没有发财。”
下山后,沈沉独自走到路边拦出租车,我提高嗓音问:“你回巷子街吗?”
出租车停在他身旁,他快速打开后车门,朝我摆手,说:“上车!回巷子街!”
那一刻,我简直要乐开了花,沈沉回来了,我们终于相见。
在路上,沈沉坐在副驾驶,我在后面眯着眼睛,听见他的手机响起,他说:“我到了,别担心,刚才手机没电。”
沈沉的语气温柔,我立刻警惕的睁开双眼,留心继续听,他又说:“北京这几天有雪,你多穿衣服。”
我发誓!跟他通电话的一定是个女人!
天知道我此刻多么烦躁不安,我使劲儿地咳嗽一声,沈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瞪着他,他说:“好了,待会再给你打。”
走到巷子街街口,他忽然停住,站在我身旁,扬起脸,意味深长的望着这条窄小冗长的巷子街,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从小我就猜不透他的心,此时此刻,我连他的心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停留了短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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