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给她多抓几个襄朝细作一起打包送回去,加重筹码,方便她跟襄朝漫天要价。
“王爷么么哒!”沈非念喜笑颜开。
“滚!”顾执渊笑骂一句,“赶紧吃!吃不完不给你。”
他两吃饱喝足,早朝也散了,朝臣们陆陆续续地走出宫门,这馄饨摊是他们各自回府的必经之地。
不少人见着这两瘟神就绕道走,生怕因为先迈了右脚惹得顾执渊不痛快,死于非命。
唯一敢上前来行礼问好的,只有赵行建了。
“恭喜赵翰林立得大功。”沈非念笑了句,“吃过早饭了吗?”
“夫人正在府上等我回去用早膳,便不在外吃了。”赵行建提起他夫人时,眼中有藏不住的温柔笑意。
“那你赶紧回吧,别让赵夫人久等。”
“是……”
他话还未说完,顾执渊却截住了他的话头,“等等,赵大人,楚大玮乃襄朝细作之事,你可是早有知晓?”
“回王爷话,微臣并不知道。”
“当真不知?”
“当真。”
“可今日早朝提及此事,却并不见你有惊讶之色,莫非赵大人年纪轻轻,便已修得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
赵行建沉默片刻,半晌才说:“不瞒王爷,微臣只要楚大玮伏诛,以何种罪名,何种形式伏诛,微臣,并不介意,所以微臣不惊讶。”
“因为在你心目中,他必死无疑。”
“是。”
“你和他有旧仇?”
“微臣……微臣有一个幼妹,自小不知盐的味道,早夭了。”
“原来如此。”
“让王爷见笑了。”
“伏诛。”顾执渊念叨着这个词,笑道,“你身为朝臣,不用伏法用伏诛。赵行建,心狠是好事,可莫要用错了地方。”
“微臣谨记王爷教诲。”
沈非念看着赵行建的背影,小声问:“他真有一个夭折的妹妹?”
“有,三岁那年没的。”
“因为缺盐?”
“说是病死的,具体什么病无从得知。赵行建家徒四壁,楚大玮又把盐价提得很高,她妹妹因此而亡,也极有可能。”
沈非念犯了难,“可我们没准备杀楚大玮呀。”
顾执渊不以为然,“事有轻重缓急,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沈非念还是安排赵行建和楚大玮见了一面。
倒不是沈非念菩萨心肠,而是她觉得,该对赵行建有个交代,也该对亡者有个说法。
赵行建只远远地看了楚大玮一会儿,他熟悉的那个威风凛凛的楚大玮,如今蓬头垢面,血衣裹身,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仅仅是吊着一口气。
“多谢沈姑娘,我看过了,够了。”赵行建拱手,退了出去,他抬头看着天,很久没动。
沈非念走上前问他:“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恍如梦一场,几个月前,我从不敢想象,会有今日。”
“我以为你会怨恨我不杀他。”
赵行建释然一笑,“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他活着,比他死了对大乾更有用处。”
沈非念笑起来。
他这话说得,倒和顾执渊说的如出一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