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住手!”黑暗中一个身影猛然坐起来,她满头大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陈梦莲扑扑胸口,不禁庆幸还好只是个梦,虽然这个噩梦在现实里真实发生过。
她缓缓的躺会床上,闭上眼睛假寐,但闭上眼与睁开眼的世界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她是个盲人。
听着耳边传来的鼾声,手抚上枕边人的脸摸索着,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醒过来轻轻拍了拍手背,一双大手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她的手,她渐渐的放下心来,慢慢的入睡了。
他叫肖俊才,跟她一样,也是个盲人。
他们在肖俊才老家小镇上开了一间盲人按摩店并在前不久完婚了,但她一直觉得她配不上肖俊才,因为在一个肖俊才不在的夜晚,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位男子突然闯入并欺辱了她。
那天晚上所受到的屈辱和疼痛,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痛,不仅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
施暴者有备而来并未留下任何证据,在陌生的他乡也没有人真心地帮助她,她也不敢对别人说,只有作为老公的肖俊才对她不离不弃。
她时常会想:这样不洁的我又怎么配的上俊才的爱,但是我离不开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他我就再无任何依靠,所以我只能加倍的对他好,一点一点的弥补他。
这是个很卑微的想法,但是对于陈梦莲来说,实现却很难,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他们两之间的感情。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被肖俊才知道了的话该怎么办。
所幸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平静,她做噩梦的次数也慢慢变少了。
“总共是两百元,钱放在柜台旁的小盒子里就行了,谢谢。”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陈秀莲疲惫的躺在椅子上休憩,扒拉着小盒子里的钱,一张一张的钞票摸着过去,一张一百一张五十,剩下都是不超过十元面额的钞票,心里顿时难受的不行。
“梦莲,我回来了!”
还在老远,就听着肖俊才摸索着进门的声音,她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回来啦?今天去干嘛了?”
“梦莲,我已经筹到了足够的钱可以开一家新店了!”肖俊才欣喜的说到。
换一家更好的店面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陈梦莲也很为他高兴,不过她还是心存疑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就是找一个兄弟借的钱。”他支支吾吾的说着“女人家别管这么多。”
“怎么样?今天进账多少?”他转移话题。
陈梦莲知道瞒不过他,就和他说了“有个别客人依着我看不见,都不自觉的放钱。”说着还哽咽了起来。
肖俊才很生气,一拳捶在桌子上“就知道欺负我们是盲人,混蛋!”
她连忙劝阻他“没事,反正我已经记住他的声音了,下次他在来把他赶出去就行了。”
肖俊才还是气气乎乎“等我们换了新店面就专门请个人来收钱!”
陈梦莲欣慰的笑了笑“好好,都听你的。”
一年后,他们的新店在市区正式开张,店面虽然不大,但好歹在市中心,客源有了保障。
新店开张,市区不让放鞭炮,就只好买了很多礼花,噼里啪啦的礼花声凑足了气氛,以前肖俊才他们的老顾客都从十里八乡上市区来凑个热闹。
“恭喜恭喜啊!”
“俊才真是有本事呢,才开店几年呢就换大店面了。”
“梦莲也是勤力,俊才娶了这个好媳妇也是很有福气啊......”
张梦莲一边指挥着新请的前台招呼着来宾,一边应付着面前的三姑六婆。
不远处突然传来争执声,张梦莲的耳力很好,能分辨出来一个是肖俊才的,一个是......是谁呢?
好耳熟的声音,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张梦莲拨开人群朝那个那个方向走去。
“按道理来说我才是这家店的老板,为什么不给我进去?这样不合规矩吧肖俊才?”男人的声音很嚣张浑厚,听上去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越走近张梦莲越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
“梦莲会发现的。”肖俊才把声音压的低低的,陈梦莲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俊才?”她往前伸手摸了摸,却发现这个人不是肖俊才。
肖俊才比较瘦小,而面前的这个人他肩宽体阔,足足高她两个头,给人一种压迫感。
张梦莲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好奇心,手继续往上摸索。
这个人有些怕痒的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