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甚至连续打了两架。
但他仍然在咬牙坚持,比起那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时刻都在面临被感染风险的医生护士,他觉得自己的这点辛苦实在微不足道。
当他开着车带着夜宵赶到市二医院时,一个不幸的消息让他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一个年仅30岁的年轻医生因为连续在手术台上工作40多个小时,突然诱发心源性猝死,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离开了自己的同事,离开了等着他救治的病人。
此刻医生的尸体正在被殡仪馆的车拉走,与张薪火擦肩而过。
几十个正在换班的医生护士朝他离去的方向深深鞠躬,这已经是最隆重的送别仪式,却完全抵不上他们对他的不舍和痛惜。
为了尽可能减少病毒的交叉传染,一切手续从简。
没有送别、没有**的追悼会,只有白袍战友们轻轻的啜泣声和静无声息的抹眼泪的动作。
没下班的战友们甚至只能站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朝他远远地致敬,却死死地憋着不敢哭,怕哭泣后的水汽影响护目镜的视线。
战场之上无悲痛,不论这个噩耗多么让人难以接受,他们都得坚强地接受同事突然离世的事实,然后全身心投入到抗疫战场之中。
这几年摸爬滚打的创业生涯很苦吧?
无数次面临生死绝境很苦吧?
可是比起这些没日没夜抢救病人的医护人员,张薪火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轻松、**逸了。
抓住保温箱的双手青筋暴突,他发誓一定要做最可口的饭菜来慰劳这些战士,这也是他唯一能到的事情。
即使一天没有休息,即使四处求人寻找食材,他也要尽可能地满足医护们的用餐要求。
这是他对自己的誓言,也是他对医护们最崇高的使命。
你们在前线抢人,我们在后方做饭。
你们不退,我们不退。
“继续干活,动作麻利点!”张薪火招呼汪东笠等人全力搬运。
特别是对接班的医护来说他们只有短暂的时间可以用餐,这是万万不能浪费的,否则就是抗疫大战的罪人。
“天使们,你们的夜宵来了。这碗粥可以为你们驱散寒冷,让你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去打倒病魔、驱散黑暗。”
接连不断有医生和护士过来领餐,但因为战友突然离世的原因,他们今晚的兴致普遍不高,心情沉重地吃着热腾腾的夜宵。
那个白天嚷嚷着渴望有夜宵的小护士也来了,她接过张薪火递给她的夜宵蹲在角落里吃起来。
张薪火分发完手里的夜宵,走过去蹲在她跟前,问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小护士嘴里吞着一口粥,点点头。
张薪火又道:“你为什么不哭?”
他不问还好,一问完这话,小护士的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了。
“他是我和我同科室的医生,和我一组每天要照顾几十个病人,老主任说这个医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的。
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没了呢,怎么就没了呢?”
她低声呜咽着,每一个音节里都透露着悲痛。
张薪火问她:“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