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耶宁已经两日未进水米,饿得发昏,这才大着胆子进了伽沁家。
“你是谁?”伽沁没有大叫着赶她,反而去厨房又取了一块馕,递给耶宁,坐在一旁。
耶宁不怕生,见伽沁没有轰走自己,瞬间提起的警惕又松懈下来。
“我叫耶宁。”
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坐在石阶上,直到阿爹带着腾拉法满载而归,带了一车的食物,还有几块丝绒。
“她是谁?”腾拉法目不转睛地看着耶宁问道。
伽沁没有理会腾拉法,转而跑向满怀干粮的中原男子:“阿爹!”
男子将手里的货放下,抱起伽沁转了几圈,亲了亲她的额头。
“看来阿爹和哥哥不在的日子里,我们小伽沁过得不错,还交了一个小友。”
男子说着中原话,耶宁听不懂,问着腾拉法那人讲了什么。
腾拉法并没有把阿爹的话复述给耶宁,反倒是同她用吐火罗语讲了一句:“阿爹说你真好看。”
“你说中原话她听不懂啦。”伽沁急着告诉男子耶宁的情况。
伽沁一番解释后,男子走向耶宁。耶宁下意识地向一旁躲去,只听那人讲起了吐火罗语:“孩子,不要怕,我是伽沁的阿爹。你的家人呢?怎么自己一人?”
父母的离世,独自的流浪。
男子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女孩,只觉心疼,便决定留下耶宁。
从此,他们便是温馨的四口之家。
渐渐融入后的耶宁,跟着阿爹学中原话,称腾拉法、伽沁以兄、妹。她这才知道,原来伽沁和腾拉法也并非阿爹亲生,而是他收养的弃婴。
可惜好景不长,其乐融融的光景被那群可怕的吐火罗士兵搅乱,支离破碎。
阿爹不知去向,听人说兴许他已经归了天神。三个孩子沦为贱奴,烙了刺青,卖给达官显贵。
好在兄妹三人并未分开,相互照应。主人家心善,并不苛待奴隶,反倒是让他们陪同家中孩子学习、玩耍,这让三个幼小灵魂得以免受磨难。
……
伽沁出落得越发美艳动人,经常被安排在各大宴席中。后来,她被带去了郡王府,成了骨啜的人。
骨啜当时只是没落亲王家的长子,旁人将伽沁推上他床,无非是想以此来寒碜这位落魄王子。可谁能想到十几年后,当今吐火罗王仍无子嗣。骨啜顺位变成了第一继承人。而伽沁,也摇身一变,做了身份高贵的郡王妃。
她求骨啜接来了耶宁与腾拉法,安排了管家和贴身女侍的身份。
骨啜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也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几乎每顿饭都在家中食用。外人都道骨啜爱极了王妃,更不在乎她的卑微出身。
但唯有伽沁自己明白,她之于骨啜,似乎向来只有王妃之名。二人没有交流,更不要说同床。伽沁想爱他,却没有勇气,甚至还让自己一直保持奴隶身份,称呼骨啜那一声“主人”。骨啜则一心投于事业,旁的他一概不管。
直到几个月前,骨啜让她前去中原,与自己里应外合——与乌莱王商议好,在慕枫面前上演一场“猫捉耗子”的戏码,顺利地立足于长安。
……
“你的银链呢?”啃干净一根排骨的耶宁,伸出裹着油花的指头,向伽沁手腕点去。
伽沁急忙抽回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着袖口,不让腕子露出来。
“落在骨啜那里了……”
耶宁憨笑,一副得知了人家夫妻小秘密的模样。
“快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伽沁无奈。
嘴上虽如此说,但伽沁却心知肚明手事实并非如此——慕枫安排她假意盗取通关文牒的第二天,骨啜便派人来寻自己,要走了银铃链子,却不说为何。
直到几日后,不良帅带着人来逮捕自己。
伽沁明白了一切。
原来,骨啜从未将自己视为枕边人,临了反倒被他推下火坑。
……
最终,救她者谁?
慕枫。
那个一直以来,对她冰冷至极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