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笑意正浓,“夫君去休息吧。”
他明明就累了,却还记得要给她挽发。外人奉穆王为战神,却不知他们口中威风凛凛的战神会手执木梳给人挽发。
要不是遇到哥哥在先,她或许早早就爱上他了吧。毕竟在这个世界,能做到这地步的男子不多。
秦潇兮待穆王重新回床躺好之后,她才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了某个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家伙。她嘴角抽搐,无比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大熊猫”瞥了她一眼,欲哭无泪。他只不过奉尊主之命来送个信,结果他被王府的暗卫缠了一个晚上。纵然相思无涯的人能打,但车轮战一个晚上,而且他赶路也没有休息,他快累死了!!
然而他好不容易才靠门近一些,而现在……天都亮了……暗卫们终于愿意放过他了。
“司书……你还好吧……”她戳了戳他的手臂。
“还好……”司书皮笑肉不笑。
灵光一闪,她问,“司书,女子亲手织嫁衣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司书又费了口舌给她讲了史书上的典故,最后,他干脆把手中的信给了她,“潇兮,这个给穆王,自己不能拆!”
信封上写着“言妄亲启”,秦潇兮刚接过,眼前就没了司书的踪迹。她眨了眨紫色眸子,还来不及敲诈他新婚礼物。
她好奇哥哥寄的信写了什么,但是……还是得等穆王醒过来!
晏无殊睡了一早上,快吃午饭的时候,他才醒来。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家小王妃在一旁坐着,她的手里,拿的就是嫁衣。
看着她不熟练地绕线,挑针,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一定是他太想要潇兮织嫁衣,所以梦里也是潇兮在织嫁衣。嗯,一定就是这样!他家小王妃怎么可能耐着性子织嫁衣……
他重新闭上眼睛,心里还在想着睡醒就好。然而,几秒过后,他再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个画面。
“潇兮……”他轻唤,嗓音喑哑。
秦潇兮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夫君,快来教我怎么弄这个……”她凭着昨夜看了一会儿的记忆织了几针,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娇嫩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这不是梦!晏无殊下床穿好鞋子,披了一件外衣就匆匆到她身边。他抓起她的手细细检查过,发现没有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他抱起她坐到他腿上,她靠在他暖暖的胸膛。她听见他问:“潇兮,为什么突然想织嫁衣了?”
她仰头看他,紫色眸子里的流光飞舞,“因为我想要和夫君白头偕老,儿孙绕膝。”
因为我想要和夫君白头偕老,儿孙绕膝。
少女清澈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他搂紧她,墨色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等了多少年才等到这句话……从他爱上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她忘了她哥哥,一直在等……在等她许诺他一声……
不一定要是那句“我爱你”……
像这样的,就够了……
——因为我想要和夫君白头偕老,儿孙绕膝。
这样就够了……不一定要知道她爱不爱他,只要她愿意陪他度过余生……他就满足了……
他垂下眼帘,散去眸子里的薄雾。他笑了。
如同司棋哥哥那样的笑……
秦潇兮就这样看呆了。他嘴角勾勒起来的弧度醉人,那是以前重来没有出现过的……温暖笑容……
和哥哥的......很像很像......
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值得穆王那么高兴么?而且,她说的……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
反正,她是他的王妃是逃不掉的。他们总会白头偕老,儿孙绕膝的。
“潇兮,我教你织好不好?”他柔声问。
墨色眸子闪烁着翟翟光芒,秦潇兮弯了嘴角,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大手握住小手,晏无殊就这样手把手一针一针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