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荔冰雪聪明,自然听懂了这话中隐含的意思,也不再提及灵女,只同月初寒闲聊些灵族赛的琐事。
不一会,几人便说起赛上的胖灵士来,鹤栀是把他当作了精神崇拜的对象,形容他是高大魁梧的英雄士兵,眼睛虽小却很是有神,月初寒说那是憨傻可爱,鹤栀就与她辩解不休,莫不是鹤荔在旁边调停,说不定他早扭头走了。
“你莫与他闹,他就是这倔脾气。”鹤荔一面规劝着,一面把剥好的柚肉送到了月初寒掌心中。
斋外的雨点纷纷扬扬,自屋檐滑翔而下,浸湿了廊外的金竹叶。廊内有一男一女正对坐相谈,表情严肃,好一刻后,那女子似妥协了什么,而后便独自离去了。
留下的男子向着石墙的青苔发呆了一阵后,起身拾起了一朵被吹打下的落花,往馥忆斋外走了。
“灵主慢走。”一众侍女恭敬地行了一礼。
鹤冰此时离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既向鹤芙漪做了保证,那必要尽力为之。
“看来你们几个小家伙相处得很愉快。”鹤芙漪本想直接回屋歇息,送鹤老他们走了便好,可又想着多日未见鹤荔,略有担心她的病情,况而鹤霜的身份特殊,所以还是决定回一趟木斋,结果,没多远就瞧见几人玩闹的模样,常年不知何为玩乐的她一时竟有些羡慕。
“荔枝”二人见灵女来了,连忙低下了头,月初寒也收敛了好些,甚至将那吃剩的合欢柚先藏在了背后。
怎料鹤芙漪发现了她这小动作,出言道:“这东西确实稀有,你也无须藏着掖着。”
“那就谢谢灵女的招待了。”月初寒心里本该窃喜,可一想到方才鹤芙漪强硬的态度,总归有些不悦。
鹤芙漪微扬嘴角,坐到了主位上,抬手给鹤荔沏了一盅茶,偏过头问:“你可还有不适之处?”
“荔儿有愧,白白吃喝了这许多日,却也无以为报。”
“无妨,照顾你也是灵主的意思。”鹤芙漪正说到这时,停顿了下来,发出了柔声的叹息,继续道:“有一样东西,我是需交给你了。”
她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片墨灵树叶,上面唯留了一个“荔”字,鹤芙漪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甚而不知它从何而来,但想来是与鹤荔有关,自己若拦截了这东西,那便是对不起灵女之德。
鹤荔接过树叶,眼见着那“荔”字消失不见,且另浮现出了几行字。
“如何?”鹤芙漪关切地问。
月初寒也看向了鹤荔,眉头紧皱着,却又不好在此时说话。
“我这两日就搬回去同母亲住。”鹤荔喜极而泣,眼泪同外面的雨丝一齐落了下去。
鹤栀并无她那般兴奋,倒像是一棵承受了雷击的树,痴痴地喃喃道:“回去?西城?”
“不,北城。”
要不是此时雨落得欢快,席上还有坐客,鹤荔不便向鹤芙漪直接请求,否则她定要先回西城一趟,也好帮忙收拾些家中的旧物。
“好,你走时跟我道一声别便是。”
鹤荔一家人能从西城搬到北城去,鹤芙漪也替她感到高兴。
荷花淀边。
翠绿的小荷刚露出了尖角,偶有水鸟低飞掠过水面,雨滴调皮地在枯荷叶上打滚,掉落入水时,便荡起了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鹤净枝撑着木柄的墨色布伞,来回徘徊了好一阵子,急匆匆地到了一处低洼旁,弯下了腰,对着自己的倒影笑道:“终于成了!”
“你是说成了?”一个俊秀的面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肩旁。
一见了鹤武,鹤武立马直起身去,捶了捶他的右肩:“我们现在就可去北城报上名字!”
鹤武向他反复确认了几次,缓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好消息,不等鹤净枝挪步,自己便拉着他朝北城飞奔去了。
数日后,灵族赛的一对一比赛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满城尽是各类传言,有人说前两日在郊外见过一只巨兽,还有人说是竞赛者中有用不公之道修灵,而讨论最多的仍是灵主之徒的最终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