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正房出来,跟余绾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呢?就回她自己房里去了?马姨娘没动静?”
余绽亲自给白氏抓了药,正在一份一份地亲自称分量,然后拿了新药罐子,亲自扇了火熬药。
阿镝蹲在旁边,双手托着腮,一清二楚:“没有。五小娘子压根就没去马姨娘的屋子,马姨娘让人去了一趟,也没进门就退了出来。
“夜里没动静。唯有她房里的两个侍女一个婆子,都放了假,让回家歇一天。
“婢子估摸着,今儿早起那些人回来,怕就要有动静了——这是让那些人回家去找缝隙去了。”
余绽瞟她一眼:“你倒是个明白人。”
阿镝嘻嘻地笑:“要不然使君也不能让婢子来伺候您。”
“嗯,就先看着吧。甭理她。一会儿看着二娘子吃了药,我得去一趟萧家。”余绽眼睛盯着药炉子里的火,道,“萧寒跟你说的话,还是不尽情。有些事,我看除了我亲自去,旁人是问不出来的。”
惊诧于余绽对自家神仙一样的子庐公子直呼其名,阿镝张大了嘴。
余绽顺手往里头塞了一只栗子:“出去吧。那边应该有动静了。”
嘎巴嘎巴地嗑着嘴里的栗子,顺手又从旁边的筐里抓了两大把,阿镝蹦蹦跳跳地出去,满院子跟人分栗子吃。
余绽低下头看药炉里的火,想心事。
余家的这些破事儿她不太在乎。那些人不动手,大家消消停停过年。年夜饭胡氏不出现,那就赏余家一个安静。万事等她送走了白氏,再算不迟。
但是师兄那边……
从萧韵嘴里说出来的消息,和阿镝昨天带回来的细节,竟然并没有什么大增减。
这是不对的。
也许萧寒就是在等着自己亲自去问吧。
余绽正在轻轻缓缓扇着炉火的手一顿。
她想起来当时钟幻曾经悄悄地跟她说过:萧家并不是拿他们师兄妹二人当医生那么简单。
师兄不过是个被师父捡来学医的孤儿,除了医术精湛,就是口才便给——她和钟幻一起长大,七年来可未见他再有别处擅长。
自己的身份自己有数,虽不是医生那么简单;但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是军器所弓坊主事的侄女儿而已。最多最多,有一些女娘中罕见的战斗力。
两三百年前,有过女帝、有过女将军、也有过女内相。
前梁到现在,也曾有过短暂的内宫妇人佐政,但却从未有过女子从军。
萧氏是世家大族,对女子的教导和期待,一向都是自强自爱、相夫教子,可从来没鼓励过女子公然参与到外头的事务中。
所以,萧家对自己,究竟能有什么图谋呢?
看着白氏喝了药,又严令禁止她瞎费心、乱操持,余绽便又换了男装,往萧府来。
已经到了年根底下,萧寒格外繁忙,饭也顾不得吃、茶也顾不得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余绽草草看过萧韵的功课,走来见他,第一眼便愣了一愣,脱口而出:“不是说节度使府里有七八个萧氏的子侄在帮忙,怎么光累你一个?”
从一堆案牍中抬起头来的萧寒耳尖微红,只含笑让座。
旁边正给他换掉冷茶的阿寻听见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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