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巨大的恐惧,恐惧令他无法动弹,无法眨眼,甚至无法呼吸,他只能张着口,艰难的无声喘息。
然而,才行了半步,剑邪便无法前进了。他转身一看,才见红伤喜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他的白玉腰带,而红伤喜却早已死去了。剑邪又运了运气,然而还是没有挣脱,原来红伤喜的左手已经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扣住剑邪,甚至指甲已经掐入到肉里面去。
剑邪此刻也是精疲力尽,于是他只能斩断红伤喜手腕,然后将自己的白玉腰带解下来,掷于地上。那白玉腰带连带着红伤喜的手腕,就这样沉没在白星河河岸黑色的泥土中。鲜血染红了泥土,浸没了那些洁白美玉。
做完这一切,剑邪也站立不住,跌坐在泥地上。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睛与白残衣睁大的恐惧双眼对视着,良久,恐有半个时辰,又似只有一瞬。
白残衣用变形的声音哆嗦着询问道:“剑。。。邪,汝入仙人之姿。。。否?”
然而,剑邪的目光变了,他似乎是觉得这一切都非常的无聊。白残衣永远也忘不了剑邪对他说的那句话,以及他说话的那个表情。
“凡胎,赏汝一命。非是怜悯,念在汝兄。”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那句话仍然回声萦绕在他的耳旁。那句“凡胎”,就像是钝刀子一样,每次想起都像是在白残衣的心脏上割了一刀,腰部的伤口也隐隐刺痛。
白星河一战之后,白残衣就这么躺在那里,看着剑邪的背影消失在北方。他勉强休息了几日,然后收拢了其余人的尸体。这用光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然后便倒在了白星河岸边。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白残衣已经被太平教教众救活了。
白残衣原本万念俱灰,然而那些太平教教众却向他展示了仙术。被剑邪刺激到的白残衣此刻对仙术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这就是他迫切追求的,因此他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太平教,后来又了解到太平教的“大业”,便成为了太平教最坚定的支持者和道长。
不过,今日白残衣的任务并不是斩杀猫妖,他现在最头等的大事便是杀死“妖星”。他们已经通过何瀚文脖子上的胎记确认过,何瀚文就是太平教秘传“太平要术”中的“灭世妖星”。
白残衣已经知道,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不但“妖星”何瀚文未死,袁绍,袁本初和曹操,曹孟德也未死。但他若能在此逼得猫妖李凊退去,便能完成斩杀任务,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此刻白残衣已经受伤,他虽然心思能够击败李凊,但是他不想再耗下去了,被剑邪刺伤的腰部在隐隐作痛,因此他要探一探李凊的底——若是李凊底子太硬,他就必须要考虑撤退,再做打算。
李凊哪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故事,他更是低估了白残衣的狡诈。李凊只将白残衣看做是一个狂热的太平教教众,但她忘记了,白残衣在修道之前,是个武林高手!尤其他又是隶属于十三吉祥这种有士族在幕后操控的邪派,白残衣的奸诈哪里是李凊能够摸得透的。
李凊也不想再和白残衣这个老道士打下去了,因为她此刻妖力已然见底,单单凭借着自己妖兽的尖牙锐爪,她自忖绝不是白残衣的对手。于是她便言道:“小女子已修炼十五载。”
“好年轻的妖啊!”白残衣想到。“十五年的道行,妖力堪比一些修炼几十载的大妖。老夫此刻杀心倒是已起,若放你再修炼十五载,后必祸乱人间!”白残衣说道。
李凊却呵呵一笑,答道:“就算是小女子非有此等妖力,白前辈杀心可去否?”
白残衣答道:“断然不可去。”
李凊无奈的挺了挺鼻子,言道:“这便是了。前辈似乎主要目标不在小女子呢?看来前辈很在意那个垂髫小儿啊!”
“妖星当诛,老夫今日可不为难你。”白残衣谨慎的说道。
“哎,白前辈。小女子对南阳何氏的二哥儿可是有性质的很呢!若前辈将其诛杀,小女子岂不是丧失了很大的乐趣?前辈若还有什么招数,不如使将出来。方才前辈已展现了融合了仙术的武功——断魂爪,后来挡我那招似乎乃是仙术“化离之法”,小女子再向前辈讨教!”
然而,白残衣和李凊终究是没有继续打下去。白残衣正要动手时,却见洛阳城内的部尉已经率军披甲执锐,举起火把,往观沧楼方向开进,不消几分钟,便可至。
于是,白残衣从地上抓起拂尘,用力一扫,一片烟尘滚滚。待到尘土平复后,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