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汀大陆·无妄山·魔渊
屠戈身上的光芒已经微乎其微,南枭眯起眼睛仔细寻了一圈,那团黑雾果然已经不知所踪。
“你还在吗!”南枭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一直到回声都散去,也没有其他半点动静。精疲力尽的南枭瘫倒在地上——难道,错过了?
一直等到第二日,又是一阵震动将南枭惊醒,他猛地爬起来,用尽力气喊道:“出来!”
一连喊了几声之后,从远处传来一阵响动,南枭目不转睛地盯着响动之处,果然,那团黑雾歪歪扭扭地聚了过来。南枭心中惊喜,但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罗刹,还是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退。
黑雾停在原地没有继续靠近南枭:“改主意了?”
南枭咽了咽口水:“你……你可是罗刹?”
黑雾晃动了一下,咯咯地笑了一会儿:“正是。”
南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先助我拿回我的东西。”
黑雾笑得更加大声,出乎南枭意料地爽快应道:“可以。”黑雾绕着南枭飘了一圈,“你将我的气息吸入体内,凭自己的修为加以炼化,能炼多少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不过,哪怕最后只炼就一成,鬼灵之力也势不可挡。届时你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
南枭又忐忑又兴奋,呼吸都不规律起来,就在南枭还在犹疑之时,黑雾忽然之间包裹住了他,那尖锐的声音从南枭头顶响起:“别想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渴望。”
霎时间,南枭直挺挺地悬在了空中,动弹不得。他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气息正在往自己身体里钻,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像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他痛苦得要叫出声来,黑雾却在第一时间涌进了南枭的口鼻,只见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也就眨眼功夫,那团黑雾忽然离开了南枭,再聚成人形时,要比先前小上数倍。而南枭跪倒在地上,眼底渐渐变得灰蒙蒙,他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黑雾又疯疯癫癫地笑了一会儿,凑到南枭耳边,得逞似的笑道:“现在——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南枭惊慌地抬起头:“你干了什么?”
“你刚被扔进魔渊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还想着你迟早要死在屠戈手里,没想到——死的却是屠戈——更有意思的是,它竟是被鬼杀的!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太好奇了!”黑雾涌动起来,“是你的愤怒将我吸引过来的!我能感觉到——你的愤怒!哈哈哈哈——”黑雾逐渐变得透明,他的声音也飘渺起来,“每日卯时是封印最弱的一刻,我只能趁这个时候释放我的气息。想来你对我的气息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你需定时吸收我的气息以稳住体内之毒,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哈哈哈哈哈!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要乱跑,专心炼化。”
南枭觉得体内有如刀绞,他怒视着眼前的黑雾烟消云散,恨恨地对着地面捶了一拳——竟成了他的傀儡!
然而事已至此,南枭此时再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已经没有用了,既然如此——他盘腿坐下,强稳心神,开始炼化体内这身罗刹之气。若真能将其炼成,得一身鬼灵之力……
南枭心中的恐惧与不安,逐渐被期待和兴奋替代。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南枭寸步未离魔渊,罗刹隔三差五地会在卯时出现,稳住南枭体内的罗刹毒之余,还会传授他一些炼化的法门。
而银翮在无极斋里,日日抄经、习静心咒。夙川虽然说是留在月旎宫,实则除了去日月崖布星和去大殿参加神议以外,其余时间都赖在无极斋里陪着银翮。凰元君尽管嘴上时不时要嘲讽两句诸如“老夫干脆把无极斋让给你俩,另寻新地住去算了。”之类的话,但看着银翮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夙川每天也是神采奕奕,他其实甚感欣慰。
御忡又找过夙川委婉地劝过几回,夙川虽未言明,但是从他的表现和状态来看,御忡已经猜到他和银翮多半是又在一起了。先前馥凝所说的话,御忡是听了进去的,再加上一直以来银翮确实不像个会大开杀戒、毁天灭地之人,御忡便也不打算再阻挠夙川了。
自鬼灵现世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仍没听说有哪里遭了鬼灵的毒手,众生对此事的恐惧感逐渐平淡了下来。连多罗城都慢慢地恢复了繁荣之貌,银翮曾在酒馆里现过身,这事在掌柜的缓过来之后,竟成了他的一大谈资,逢人便说自己从前与银翮是如何的交情,不然怎能从鬼灵手中死里逃生?他说得玄乎其玄,但人们听得久了也觉得没趣。总之,鬼灵笼罩在人们头上的恐慌在不知不觉中总算是散开了。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平安度日便是谢天谢地的大好事了。
但还是有一个地方将鬼灵视作心中大患,那便是沉冥宫。
年汀大陆·多罗城·沉冥宫正殿
三天前,金鳐下令召见八大城主,这多罗城是银翮唯一现过身的城邦,八大城主虽然都硬着头皮来了,但是磨磨蹭蹭了整整三天才聚齐。金鳐见他们个个心神不宁的面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弼黎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站在金鳐身边,听到金鳐的这声怒哼竟吓得哆嗦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其实金鳐也明白城主们对鬼灵挥之不去的恐惧,毕竟那日,是自己和殿中这些人亲手夺了南枭的螭羽鞭,还把他扔进了魔渊里去。金鳐后来才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了狠手,可人已经扔下去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金鳐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段时间,本君翻阅了不少典籍,在一本上古神册之中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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