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句应承连我自己都觉得敷衍。
秋日的午后,无风。阳光透过白果树金黄的扇叶斑驳的洒下来,落在轻薄的毛衣上,暖暖的。
远远望去道路两旁的银杏的枝叶彼此伸向对方交织在一起,在路的上方形成一个密实的巴洛特式的拱顶,在午后斜阳的照耀下笼身在回忆的日落黄中,仿佛走进了时光的隧道。
不时有熟透的金叶悠然的从枝头悄无声息地落下。看得我怦然心动,当然我说的不只是落叶,还有正和我并肩而行的赵敏。
此时我们正自北向南沿着两旁尽植鸭脚树的青年东路(我总是觉得这条南北路是东西走向的,所以一直说他是青年东路)慢悠悠的踱着饭后消食步。
由于赵敏走在路的内侧,我回头看时,一抹斜阳正好投在她的侧脸上,泛着金色的晕光。也许是来自心灵的差遣,我的右手情不自禁地向她的左手游移了过去,彼此手指轻触之后,又自然地滑开了。
赵敏轻咬着嘴唇,侧脸红晕微染,她原本瓷白干爽的脸,立刻鲜润起来。我的大脑里也随即跳出一个不合时令的词来——春光明媚。忽然明白,原来“明媚”二字是专门为了此刻而学的。
我内心激越着再一次将右手凑了过去,迅速扯住了赵敏的左手。但是让我完成这套优雅而又高难动作的并非勇气,而是险些撞到赵敏的为破损窨井盖儿新装的围栏。我深知它应该是我感谢的主儿,但仍口是心扉的嚷道:
“你看看,坏了也不及时修,只是这么放着,怕是围的人早把它忘了吧。”嘴巴动起来以后,我躁动的内心总算平复了些许,牵着赵敏的手也自然了许多。
“好事多磨,哪有这么快就修好的道理。”听赵敏这么说,我有种被抢了台词的感觉,但却很受用。
“对了,敏敏,你相信好事多磨吗?”
“啊?你说的又是哪一个好事多磨?”赵敏微微抬起下巴,满脸疑惑地盯着我。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高一刚入学没多久就有人向我提到过你。”
“哦!真的吗?”赵敏抬起右手向耳后捋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我想不是钱铎就是孙邛吧?”
“那到底是钱铎还是孙邛啊?”
“呃……孙邛。”
“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改。”
“不改了。”
“真不改了?”
“当然了,落棋不悔真君子。说吧,别墨迹了!”
“可你是女子啊?”
“女子就可以耍赖,这就是你给的定义,对我也是?”
“不,当然不是,有句成语不是叫“食言而肥”吗?你看你这么瘦,怎么看也不像耍赖的人啊?”
“这个特征倒是很符合钱铎嘛!”
“对啊!跟我提起你的人就是钱铎。”
“钱铎啊,他那张嘴还能吐出象牙来?”
“象牙他是吐不出来的,不过他的话大都是镀过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