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干缺德事啊,良心饶过谁?
摇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姜十七的袖子。
姜十七自然是注意到了,温吞地笑着,对摇光说,“我是来拜见清竹殿殿主青文笔前辈的,正巧在这里遇见魏兄了,不知魏兄来这边是做什么呢?”
摇光看着姜十七的笑眼,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后悔,她咳了一声,手上回暖,顺带扶着姜十七走进大门。
老杵在门口算啥,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姜十七顺从地跟着摇光走进清竹殿。
殿内遍植翠竹,灯火从四四方方的石头里透出来,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院内,与月光交融在一起,像一幅意境突出的水墨画。
姜十七随意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风景,就立刻收回目光,落在摇光搀扶他的双手上,漆黑的眼睛里滑过几许不甚明显的笑意,继而又将目光投注在摇光的脸上。
摇光正在笑眯眯地搀扶着姜十七,脑海里翻腾热闹,面上镇静。
“其实吧,姜公子,我,唉。”摇光欲言又止。
“魏兄但说无妨。”姜十七好笑地鼓励着。
“唉,姜公子真是个好人呐。”摇光得到鼓励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姜十七:“……”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
“姜公子,你不知道啊,我今日遇见的都没一个好人,一个个心肠歹毒呐。”
姜十七暗想着,是没什么好人。
摇光还在唠叨着,“这么一对比,还是姜公子心肠好,怎能不叫我感动呢?”
“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今天找了他多少次了,次次都不在,真叫人寒心。”摇光继续巴拉巴拉地讲话,装作不小心地泄露,“听说你要来拜访我师父?那可能要等等了,我这个大弟子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此时在哪里啊。”
摇光一副特别头疼的样子,姜十七倒是有些微惊讶。
他不动声色地询问摇光:“大弟子?”
“嗯,有什么不对吗?”摇光面上一派无辜,眨巴着大眼睛,其实吧,魏摇光眼睛一点都不大,还是个内双。
姜十七微微低头看摇光,摇光换的干净衣服还是黑色,不同的是在衣襟处用红线绣了竹叶,窄袖,身上什么饰物都没有,包括他送出去的玉佩。
姜十七目光隐晦地调回摇光的脸上,看到摇光束起的墨发,以及用来束发的红色发带,看到年轻的小公子脸颊上的单酒窝,黝黑的双眸,细腻的皮肤上毛茸茸的细小汗毛。
哈,真是个有趣的人。
“是我愚钝了,竟不知魏兄是清竹殿的大弟子。”姜十七停下脚步,左手放在右手上,竟是行了个拱手礼,笑眯眯地冲魏摇光说,“姜某在此再次感谢魏兄当日的带路之恩。”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都说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的。”摇光假情假意地接住姜十七行礼的双手,从两人紧握的双手后笑哈哈地说话,“姜公子总是这么客气,我还等着你来收回玉佩呢,要不然我心里总是难安。”
“魏兄不必难安,玉佩既是姜某送出去的,就请放心收着,姜某还能害了魏公子?”
还真能,赶紧把玉佩给拿走。
这两人现下双手紧握,面上笑嘻嘻,心里已经是九曲十八弯了。
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
摇光眨着眼松开握着姜十七双手的手,她站在姜十七的右边,右臂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姜十七往青文笔的住处走去。
“姜公子,还是随我一起去见师父吧,他老人家现在应该回到殿里了,至于玉佩的事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可还行?”
姜十七点点头跟着摇光一起往前走。
“姜兄,魏某人寻思着那玉佩放在我那里终究是不妥的,倒不是魏某人客气,而是师父自幼教导我不可携恩求财,我这自从收了姜公子的玉佩后就心神难安,日日怕师父发现后,叫他心里难受,觉得自己教出来一个不听话的徒弟,一个品行不端的徒弟,唉!”
说到最后,摇光重重地叹口气,似乎是特别让她煎熬。
姜十七闻言,也叹了口气,“魏兄真是难得的好徒弟啊,姜某自叹不如啊。”
“话不能这么讲,我瞧着姜公子就是个极好的人,怎会不及他人呢?”
摇光准备了一波彩虹屁。
“魏兄有所不知,姜某人虽没有一个如贵师父那样好的师父,但是却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恩师,只是由于姜某的年少轻狂而丢了性命,这之后,我就发誓要对自己有点滴恩情的人报以最大的善良,还望魏兄体谅姜某的一番好意。”
收回是不可能收回的。
“姜兄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啊,魏某就佩服这样的人。”摇光咬牙,“我们这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知姜公子愿不愿意交下我这个朋友啊?”
“自然是愿意的。”姜十七爽朗道,“姜某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很会撩的小哥哥。
“既然这样,以后我就不再叫你姜公子了,不如直接叫十七吧,你可以称呼我为摇光。”摇光拍着姜十七的肩膀,笑的阳光又磊落。
“好啊,摇光。”
姜十七笑的温吞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