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里面的景色。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笔直地通到小楼一层的正门前,而院子里除了那棵巨大的老桂花树以外,还栽种着几颗小巧的丁香树,眼下上面正挂着一个个小小的花苞,在一个窗户的前面,还栽种着一棵芭蕉树。
摇光一下子就涌上来几句诗,“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真是一番好意境啊,不仅有“雨打芭蕉”,还有“丁香结”。
果然比之前居住的院子好上许多,更加显得主人有诗意与品位。
摇光对幕后的设计者顿时涌起了强烈的好奇感,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抬步走进去,沿着斑驳的青石板路走至正门前,她自己主动伸手推开门,里面的陈列缓缓地呈现在眼里。
简单,淡雅,舒适。
摇光脑海里立刻翻出来这几个形容词。
她扭头看了一眼何庸枝,后者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不悲不喜,冷淡地走到摇光前面,伸手作出“里面请”的姿势,摇光不发一言地跟着走进去。
看了一圈,寻了一个椅子坐下,她把竹笛培风剑还有信纸全部都放到桌子上,看着屋里的陈列,赞赏地对和庸枝说,“有劳了,何管家,这个小院我很满意。”
她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欢与感激之情,何庸枝瞧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低垂着眼睛,他恭敬地回摇光的话,“公子喜欢就好,我已经安排了雀儿来照顾公子,她之前照顾过燕小姐,想来会对您有所了解。”
雀儿啊。
摇光眨眼,“好啊,何管家安排就是。”
“拿小人就先退下了,明日小人会给您详细汇报这一年来宅子里的情况。”
“嗯,有劳。”
何庸枝俯身行礼,带着仆人离开了小院。
魏摇光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知道他已经完全走出了这个小院,摇光才收回目光,侧过头看桌子上的一沓子信。
姜十七居然还给她留有信?她很好奇会写些什么啊。
她摸着信封的边缘慢慢地想着。
放下信封,她站了起来,逛了一圈小楼。
一楼是用来居住的,里面的摆设简洁而舒适,二楼一整层都是书房,里面放着不少的书籍,最意外的是还有一个茶炉在角落里。
摇光走过去,摸了一下茶炉,细致地看着周围的茶叶与茶具,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钻了出来。
这,这里会不会是姜十七吩咐的。
魏摇光看着这一屋子的书与身边的茶叶,渐渐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毕竟这个宅子是他买的,并且这一年来她都在清霞山藏着,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其它人了解自己的喜好了,除了姜十七,她想不出来会有谁有这个心思与能力,打造出来这样一个宅子。
可是,这样……她就又欠了他很大一个人情了,本来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了,但是这似乎不大可能了。
“呵。”摇光扶额低笑。
她应该继续与姜十七纠缠下去吗?若是把这个公子哥拉进了自己的漩涡里是不是太不好了呢?真是……唉!
就在魏摇光暗自懊悔与纠结时,雀儿端着一盆温水拿着毛巾走进了小楼的一层,小丫头放好水后,紧张地不行,但是又没有在屋里站到魏摇光人,心里更加慌了。
她看着二楼,想起管家告诫她的话,绝对不可以擅自上二楼。
小丫头吞下一口唾沫,慌乱地看着去往二楼的木质阶梯,心里想着,公子快点下楼吧。
在雀儿快要崩溃时,魏摇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
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洁净又温和,一步步走下阶梯的样子美好得很容易成为少女的梦。
雀儿惊呆了。
目光呆滞地看着少年公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而摇光则是暗自好笑,一步步走下楼梯,施施然地行至雀儿面前,温和地开口询问她,“你就是雀儿吗?”
小丫头还在发呆,摇光好笑地拿手在她眼前晃晃。
雀儿终于惊醒,红透了脸颊,不好意思地连忙后退几步跪下,结结巴巴地说话,“,公,公子,奴婢,奴婢错了!请公子责罚。”
哦,还是那个胆小还不诚恳的小丫头。
魏摇光保持着温和无害的笑容,柔声说话,“你别害怕,我不会责罚你的,先起来吧。”
“奴婢,奴婢不敢。”
看着雀儿的发顶,魏摇光偷偷露出一丝窃笑,没有声音,她握拳虚咳一下,继续说话,“快起来吧,你以后也不要再随便给我下跪了,我不喜欢。”
“听说,你之前曾经照顾过我妹妹几天,想必我妹妹也应该告诉过你,不要随意给她下跪吧,我也是哦,很不喜欢别人随意给我下跪!”
跪在地上的雀儿害怕地抖了一下,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还是把头垂的低低的,丝毫不敢看摇光一眼。
魏摇光也不强求她,她现在是男儿身,不能与一个小丫头太亲近,会对人家小姑娘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水端过来了吗?”摇光问她。
“回公子的话,奴婢已经把温水端来了,请您洗漱吧。”雀儿恭恭敬敬地回话。
魏摇光闻言,也只是勾起唇角略微笑笑,又迅速恢复成应该有的温和笑容,“有劳了,你先下去吧,我去洗漱,待会儿你再过来把水端走。”
“是,奴婢先退下了。”
“嗯。”
雀儿后退几步,踩着小碎步快速出了屋子。
摇光看了几眼,自己挽起袖子,去洗了脸,用白色的毛巾擦拭干净水珠,然后给自己涂上润肤膏,解开发带,散开了一头乌发。
做完这些之后,雀儿刚好轻步走进来端走了水盆,似乎她一直都等在外面,掐着点进来的。
摇光低叹一声,就不再管她了。
屋里已经被何庸枝派人收拾好了,她拿起桌子上的信还有竹笛与培风剑,绕过一扇屏风走到床榻前,把培风剑与竹笛都放在枕头边,然后脱去外衫,只着中衣,掀开被子坐在床榻上,开始看那一封封的信。
外面夜凉如水,春风带着些许寒意吹过芭蕉叶,似乎又在酝酿新的一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