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魏摇光捏捏自己的手指,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看看手里的衣服,她又对雀儿说,“这衣服我自己换就行,你去帮我准备洗漱用的水吧。”
“是。”雀儿屈膝一礼,就准备出去了,摇光对着她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你进我的屋子尤其是这里,一定要先请示我,也不要伺候我洗澡更衣这类的事,明白了吗?”
面对魏摇光的严肃提醒,雀儿害怕地低头回“是”,战战栗栗地出了屋子。
屋里的魏摇光把衣服展开,盯着它,心里一时有许多想法。
这是一件玄色的宽杉博衣,袖口与衣领处绣着精致的红色竹枝,摇光用手指挑着衣袖,看着上面的竹枝,面上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这是姜十七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件衣服与她在清霞山时常穿的那件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把窄袖改成了现在的宽袖,成了一件时兴的公子常服。
总是会让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感到温暖啊。
摇光心想,如果姜十七是敌人怕会是很难对付的。
心思细密而谨慎,整个就是一个笑面虎啊。
摇光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缓缓地穿上这件玄色的衣衫,系好腰带,摇光抽出木盒里一块送来的发带,把头发束起来,红色的流苏垂在后面,随着行走飘扬,衬出几分少年英气。
显然,魏摇光更加适合穿玄色的衣服,能有效帮她遮住几分女子的纤细。
整理好衣装,魏摇光抬步绕着走过屏风,到了外间,这时雀儿正带着两个小丫头走向屋里。
她们三个人,缓步走进屋内,一人把铜盆放好,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毛巾与漱口的盐。
雀儿向摇光行礼,请她过去洗漱。
魏摇光点点头,走过去仔细地洗干净脸,用毛巾擦去水珠,就让她们都下去了。
“雀儿,你去寻一下何管家,就说我待会儿在花厅等他。”摇光吩咐雀儿去找何庸枝,说完她就抬步走回里间。
身后的雀儿屈膝行礼,道,“是。”
小丫头们端着东西快步离开了屋里,摇光也不管她们,自己回到里面,找出来润肤膏给自己涂上,涂的时候,摸到了脸上的易容药物,手指略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小心地继续涂抹。
这张假脸,半个月一换,上面的药物能防住雨水,不过,掉进河里的话就会慢慢褪去。
合上盖子,摇光把盒子放回去,站在原地看铜镜里的自己。
半晌后,叹口气,去小几旁拿上那封信,转身离开小院,准备去花厅用早饭。
走出门到了院子里,摇光停在了青石板铺成的那条小径上,低着头看脚下的小溪。
小溪从小径穿过,流出院子,往东边看过去,看见了小溪的来源处,墙壁下面也修了一个小型的月洞门,上面写的字是“来福处”。
潺潺的溪流欢快地向西边流去,流出了小院,魏摇光撑着伞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继续迈步往前走。
一路风景秀丽且多样,经过紫藤花架时,摇光蹲下捡起来一支粉色的海棠花,拿在手里慢慢走进花厅,她寻了一个空的花瓶,把海棠花枝插进花瓶里。
圆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饭,摇光坐下慢慢用餐。
在她喝着餐后的茶水时,何庸枝到了花厅。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几本书册。
何庸枝走进来,挥手意识仆人把册子放到桌子上,他则是弓腰行礼,“公子,小人来晚了,”
“无妨。”摇光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说话。
“小人已经把府里一年的情况与支出收入都登记在册了,公子先过目吧。”何庸枝站在她面前,等待着摇光翻阅册子。
魏摇光扭头扫了一眼那一堆册子,倒是没有翻阅,反而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何庸枝,“庸枝?我妹妹是这样称呼你的吧?不错,你先看看这封信。”
何庸枝双手接过去,展开信快速地看一遍。
魏摇光坐着看他读信,手指摩挲着桌边,等到何庸枝看完了信,她换了一个姿势,手指轻敲桌面,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对他说话,“庸枝,我以后也这样叫你了,不介意吧?”
“公子喜欢就好。”何庸枝这样回答。
“嗯,庸枝,信上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魏摇光问他。
何庸枝略作思索,就回答摇光,“小人觉得燕小姐的提议甚好。”
“哦?我也觉着不错,那就这样决定了,庸枝今天就着人去制作匾额了。”魏摇光心情颇好地拍板定下了。
何庸枝对此没有异议,应下此事。
魏摇光这时才拿起桌上的册子,翻开看了起来。
她看的很快,一会儿就把册子都看完了,放下最后一本册子,摇光揉揉后颈,对还在一旁站着的何庸枝说,“庸枝能陪我出去逛逛这座宅子吗?”
何庸枝抬眼看了一下魏摇光,然后快速移开眼睛,低垂着目光同意了摇光的提议,“公子只要想的,小人都会同意。”
“那真是有劳庸枝了。”魏摇光站起来,“那走吧,雨天出去走走也是蛮不错的。”
她拒绝了想要为她撑伞的家仆,自己拿过伞撑着走出了花厅。
外面的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落,摇光站在廊下看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鼻子里能闻见一些木香,淡雅清新。
她笑笑,抬步走出风雨廊,踩着水洼随意走着。
“庸枝,你给我讲讲这个宅子吧,耳听不如一见,刚才只是看了而已,我对这里还是不熟悉啊,要麻烦庸枝讲讲了。”魏摇光笑呵呵地对何庸枝讲话。
管家先生其实很年轻,有一身好功夫,气息内敛,一看就是姜十七的人,还总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真是……
魏摇光微微摇头,嘴角是转瞬即逝的嘲弄般的笑容。
“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小人就给您讲讲。”何庸枝还是那样,不悲不喜的表情,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
仿佛是最谦卑恭敬的仆人,可事实上绝对不是这样的。
摇光点头,“庸枝大胆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