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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了,给,擦擦眼泪吧。”
她温柔地对那孩子说话,与之前那个男孩子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
他接过手帕颤抖着地擦去了眼泪。
“我叫小晏,你叫什么名字啊?”
魏摇光想了一下笑着回答了他,“我叫小贞,廉贞的贞。”
“嗯,小贞。”
他攥紧了手中的手帕,“手帕等我洗干净之后就还给你。”
“送给你了,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小晏。”
“真的吗?”
“真的。”
两个人的谈话到这里告了一段落,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被荷裯之晏晏兮,然潢洋而不可带。”
“小晏你的名字很好听啊。”
许久之后,在马车停下之前,魏摇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小晏却并没有机会问出这句诗文的意思,因为帘子被人从外面拉开了。魏摇光迅速地将黑色的布条拉好遮盖住了眼睛,那个人先是贪婪的看了一眼魏摇光,然后才看向马车里面。
“都准备好,我们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马车一阵晃动,有人从前面跳下了马车,又有人打着灯笼走近了马车,然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人群说话却落在了魏摇光敏感的耳朵里。
果然是同一个人。
魏摇光将记忆中的森先生与现实中马车之外的森先生对上了号。
这个罕见的姓氏果然不会满大街都是,你还是那个游金宴的森先生,而我已经是一名在朝之官了。
昔者,我为阶下客,垂于汝,缄于微角。今者,我为局上棋,发于声,振于四海。
我惶惶不可终日,困于多端阴谋诡计,不忘两年游金宴,金碧辉煌,你纳人性命扩展财路,不妨一较高下?
魏摇光的心中升腾而起的是无以言喻的沧桑感,她坐在马车的最边缘,听取着外面的说话声,然后有人撩开了帘子,夜风吹进来,摇光抿了一下唇,适应着冷风的寒。灯笼伸进了车厢内,借着这些光芒打量完车内的所有人,松开了帘子,灯笼了也收了回去。
“今天送过来的货色真是不错!赏你们的,去好好喝一顿吧!”
银钱落在掌心的哗啦声。
“是是!多谢您!”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谢,不胜欢喜,点头哈腰。
等人走远了,那站在马车边的人方恭敬地弓腰低头禀告道:“森先生,人送过来了,您要来看看吗?”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在靠近,沉稳的步伐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轻而肃。
“辛苦了,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培养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忙吧。”
记忆中的声线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较之从前只是变得更加沉稳冷漠起来,深不可测的感觉渗透进了每一个字里面。
魏摇光被人拉着胳膊扯下了马车,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没有说话没有惊慌,平静地微闭着双眼站在了地面上。
“动作轻一点,年轻人不要毛躁,他们都是我们最宝贵的,伤到就不好了。”
“啊!是!”
有人马上反应过来改变自己的动作,轻柔地将里面的人带下来。第二人正好是小晏,他有些害怕地被扶着胳膊踩着马踏走了下来,双眼被遮住了,站在魏摇光的身边,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森先生背着手穿着仙风道骨的苍色长衫用一双鹰隼似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魏摇光,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男孩儿们有意无意地围拢在她的身边,看着这幅情景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魏摇光询问道。
旁边有下人冲魏摇光说,“先生问你话呢,快回答!”
闻言,魏摇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奴叫做小贞,廉贞的贞。”
森先生听了她的回话回以一个温和慈爱的微笑,像一个和蔼的长者那样,赞赏地说道,“是个机灵的孩子,好好培养,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带下去吧。”
魏摇光几人被扯着胳膊拉进了屋子内,他们要接受连续五日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