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差粗暴无情地押离了现场。
他们动作娴熟神速,也就在一瞬间功夫这第一命案现场恢复成了原来样子,那个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荒野破庙。
默凡愤然的看着官差抬走尸体清理现场,浅聆心也望了眼那身穿青衣官袍,头顶乌纱帽县官。此人眼中无神,印堂泛着黑气,一脸狂傲目中无人,看人是一种鄙夷神色,就算见着品阶高他一级的宫中护卫烈云也无半点谄媚和客气之意,令人称奇。
看着县官等人离去身影,百姓对这些官员背后一脸不满地指指点点,浅聆心却对那名县官走路姿势出神。玄门之人五感极强,观察人也会比较细致入微的敏锐,方才那县官走出背影明显看出他脚底虚浮,走路时身体虚晃,看人时会眼神呆滞恍惚,像是魂不守舍样子。这非常人行迹便很可疑,浅聆心和默凡都一眼看出来了,等烈云离开后,默凡便道:“方才烈云那得知,这些遇害女子死前都去过那个白云观。”
浅聆心想起方才玉儿所言,便道:“现在可以确定,与某位道士脱不了干系。”
默凡道:“我们就去一趟那白云观”
白云观坐落在城南,道观兴建不久,却是香火鼎盛,前来祈福朝拜信众络绎不绝。
浅聆心二人见到白云观后有些咂舌,惊叹这哪是道观,简直是座金宫玉阙的宫殿,其坐落风水极好,竟如天上宫阙,飞檐斗拱隐在云雾缭绕间,走进大殿浅聆心便一阵奇怪,里面供奉的神明不是印象中的玉皇八仙,或是三清道祖之类,也不是儒释道三教神位,偌大宫殿供奉只仅此一位谁人都不识的神像。
默凡也在皱眉好奇,看不出堂上供奉之神竟是哪位,拽过一名香客询问才得知,此神叫作‘阴阳祖师’。
默凡走近眼前丈高神像,细细端详了一番,看神像是一名头戴紫阳冠留着三缕黑色长须平常道人,他一手持拂尘,一手捏法印,身穿青灰道袍,眉眼含笑如神明俯瞰着脚下众生。
其神情举止都雕塑的惟妙惟肖,逼真近似真人,只是那神色上隐隐能看出一种奸佞狡黠之态,不知真人如何,许是造像工匠没把准好尺度在他神态上造就了些瑕疵。
默凡跟随檀珩书多年,也曾走南闯北一同游历过不少仙山福洞,阅过无数仙山名士,仙君道人,见多识广的他便能从其体态姿质一眼瞧出其尊位,便轻蔑道:“阴阳祖师是哪路尊神,看着也就是一位野路子散道,连地仙都不是,竟敢在这自封为神,受人香火供奉,好大架势。”
默凡此话音不大,却也令周围几名虔诚香客听进耳里,一名贵妇人嫌弃着脸碎碎念他出言不逊,冒犯神威。
默凡一席话也引来身边几位正向神像双手合十虔诚祈愿香客的侧目,他们眼中大有忌讳之意地瞪着他,愤懑的交头私语。
可见堂上这老道在此地有些名望,特别自那国主陛下尊崇修仙之人以后,此地膜拜修仙之人风气更胜,是个修士都能当神仙一般瞻仰奉承。
这时,堂后传来一声清冽女音,语气不满道:“哪来毛头小子,胆敢在此冒犯祖师爷威名,不想活了吗?”
话音刚落,堂后转出三名身穿蓝衣大褂女冠,发丝高束由一枚玉簪绾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美脸蛋,每人手持拂尘,个个神情高傲。
为首的女子年长一些,年近三十左右,穿着一身素雅道袍也难掩其妩媚之姿,一双美眸秋波流转,脉脉含情,甚是美艳。一眼瞧见了默凡这个俊朗小生,都不禁多瞧了两眼,美眸一转敛了气势,声音也娇媚了几分道:“方才可是你在出言不逊?”
默凡见出来都是一些资质平庸毫无修为可言女冠,更是笃定心中所想,不免轻蔑地冷笑一声,仍直言不讳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既是奉戒修身出家道人,就该清心寡欲,避世修行,倘若道心生魔,背地里搞小动作,不免就有沽名钓誉之嫌。”
为首女冠身旁女子秀眉一竖,挥出拂尘指人道:“你好大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污蔑我们祖师爷!”
默凡平日最是嫉恶如仇,根本不把这些江湖神棍放在眼里,这种态度更是把那些女冠气得俏脸通红,只见默凡抱臂朝三名女冠笑盈盈道:“是不是污蔑那就让你们这位祖师爷出来见一见。”
或许早就猜出背后假扮道士之人是谁,所以默凡才这么不卑不亢,语气说不出的挑衅,就是要逼对方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