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炮手死伤累累,横尸遍地,鲜血染红甲板。
一颗283毫米穿甲弹自水管上部钻进一号锅炉舱,炸断一根蒸汽管。
滚沸的蒸汽窜进舱内,光着上身、浑身大汗淋淋的锅炉兵被烫的鬼哭狼嚎,大叫着逃出化为蒸笼的舱室。
锅炉内的压力下降,声望号降速到二十五节,随后又降到十五节。
在马丁上校的严令下,机电长率先冲进热浪翻滚的舱内,和助手们齐心合力堵死了被弹片撕裂的蒸汽管,声望号的速度又开始回升,很快便恢复了航速。
然而此时,声望号已经被殴打的遍体鳞伤。
甲板上的上层建筑被炸得面目全非奇形怪状。
甲板上血水斑斑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死伤的官兵和残肢断臂,还有无数弹片溅射出的划痕。
住舱内,船员的食品、被褥、书籍和照片等个人物品散落的到处都是,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左满舵!”马丁上校吼叫着,声望号缓慢左转,掉头转向正北,四艘德国战舰随即转向继续追击。
沙恩双舰凭借速度上的优势,自声望号右舷渐渐超车,大有将声望号包围的趋势。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苗条矮小的身影自波浪中冲出,迎着沙恩霍斯特号右舷副炮的炮火,逼近到沙恩霍斯特号右舷大约两千五百码的位置,舰首一连射出十二条鱼雷。
志愿者号和徘徊者号驱逐舰,它们没有听从马丁上校的劝告,及时赶到战场,打出救援的“第一枪”。
霍夫曼上校紧急下令满舵转向,成功避开鱼雷的骚扰,却惊出一身冷汗。
格奈森瑙号也是做出紧急规避动作。
短暂的一次阻击,声望号与沙恩双舰的距离再次拉开。
愤怒的副炮手们用150毫米炮弹回敬嚣张的敌人,高手们也不甘落后。
徘徊者号驱逐舰随即连中七八发炮弹,带着浓烟与火光沉入大海。
志愿者号摇摆着消失在汹涌的浪涛中。
兜了一个圈子,重新装填好鱼雷,志愿者号再次冲向沙恩霍斯特号释放鱼雷。
沙恩霍斯特号上,严阵以待的炮手们迅速将150毫米、105毫米、40毫米和20毫米炮弹砸向这个刺客。
二十毫米加特林机关炮最先命中志愿者号,在船身上凿出无数弹孔,接着是40毫米高炮。
当105毫米高炮和150毫米副炮炮弹落到志愿者号上时,志愿者号已经化作一条火船冲向沙恩霍斯特号。
沙恩霍斯特号避开了六条鱼雷,避开了发动决死撞击的志愿者号,但是与声望号的距离却更加遥远,直逼视野之外。
幸好有声望号上燃起的火光做指引,沙恩霍斯特号的主炮才没有失去目标。
沙恩双舰各自打出一轮齐射,撕开了它的水上飞机库,上层建筑和下甲板也中弹起火。
声望号化为一座烈火地狱,火苗从钢板缝隙中窜出来,整个战舰都被浓烟烈火笼罩着。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姗姗来迟,却打出致命一击。
四条鱼雷隐藏在水下扑向声望号,其中一枚正中右舷舰桥下方,一根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飞溅的海水卷上甲板,声望号不禁猛烈地颤抖起来。
冰冷的海水从鱼雷爆炸部涌进舱内,毫不留情地淹没来不及逃走的舰员,随后洪水般直冲底舱,使声望号向右舷产生倾斜。
马丁上校看到舰桥的挡风玻璃被震碎,飞溅的玻璃划伤了他的双颊。
放眼望去,舰首的二号炮塔也被命中,浓烟向空中翻卷升腾。
马丁上校抹掉脸上的血迹,打开了扩音器。
“全体注意,穿救生衣,弃船!”
话音刚落,右舷接连响起三声鱼雷引发的爆炸声,马丁上校猝不及防,和身边的幕僚再次滚倒在地,没等他们爬起,一发283毫米炮弹自右侧穿入舰桥,火光吞噬了舰桥内的所有生命。
连续挨了四条鱼雷后,声望号以不到五节的航速在海面向北爬行,右舷栏杆浸水,舰首下沉进海面,缓缓扭动着沉向海底。
幸存的官兵爬上了寒风刺骨的主甲板,却被倾斜的甲板无情地扔进大海,随后在寒彻心肺的海水中挣扎呼号,拼命想要逃离燃烧的、随波起伏的油迹,还有即将出现的漩涡区。
五六分钟之后,“沙恩霍斯特”号舰尾上抬,螺旋桨高高地抬出水面,势不可挡地大洋深处“进军”。
又五六分钟后,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冲进渐渐消散的烟云,在漂满残片和浮尸的海面上搜救幸存的英国船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