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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免税权的事,岳父大人不用操心了。朕自有打算。”朱寿笃悠悠地说。
“臣……臣遵旨。”李东阳没有勇气反对。
结合新皇的说辞、近来的局势,他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新皇有独挡鞑靼的勇气,怎会缺少改革的胆气?只是所有人都低估了新皇的胆量。
“朕想把亚圣请入孔庙,希望岳父大人上折子挑明此事。”朱寿用闲聊的平静语气说着。
李东阳苦笑。他听刘健提及此事,没有太过惊讶。刘健能致仕逃离这个漩涡,他是国丈,他不行。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汉朝需要独尊儒术,而一千五百多年后的本朝,独尊儒术不再合时宜。孔子的‘文宣王’称号也得改一改,改成‘至圣先师’吧。”
敲打心脏的千百把铁锤换了目标,砸到了李东阳的脑袋。大脑‘嗡’得一声成了浆糊。
“毁孔庙塑像、用木主神牌。”
“废每年的祭孔大典,祭器减杀。”
“……”
从汉朝起,尊孔成为定制。孔庙祭祀进入了朝廷礼制,帝王会在孔子诞辰之日主持盛大的祭祀。
新皇竟然要废除祭祀。
朱寿每说一句,李东阳的脑子就‘嗡’一声。到最后,李东阳已经听不到新皇说了什么。
李东阳失魂落魄地爬楼梯下殿顶。楼梯专门打造成螺旋形,是殿顶那条腾飞巨龙的尾巴。用的是黄铜材质,像金子一样金灿灿得,很符合文华殿的地位。
“啊!”李东阳感觉身子像球一样滚下去,这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原来是他一脚踏空。
几双手硬生生阻止了他的滚落。
朱寿探头:“快请御医给岳父大人诊治!”
“臣没事!”李东阳三下两下爬起来。新皇的声音好像催命符,他不想再听到只言片语。
李东阳在禁卫的搀扶下下楼,一跷一拐地走着。
“岳父大人摔伤了?”朱寿担忧地问。他是不是把胆小的岳父吓坏了?
李东阳急忙回道:“臣真没事。”顾不得屁股和脚上传来的痛楚,加快脚步离开。
东厂厂督王岳正好走来,躬身行礼问安,“咱家派人送李大人去太医院?”
李东阳摇头拒绝:“不必。”
走了两步又回头,拱手谢道,“谢王公公关心。”
王岳嘴角一抽,忙不迭回礼,“李大人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
“咱家瞧陛下很是担心。”
“再次感谢王公公厚爱。”
关注此处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远远看着李东阳和王岳一来一往的作辑行礼。
王岳瞧了眼坐在殿顶哭笑不得的新皇。“……李大人慢走?”
“公公慢走,谢过公公。”李东阳逃也似的离开,忘了集义殿内等着他的同僚。
王岳讪笑,陛下这是把李大人吓着了吧?
“陛下,真定府的枣强县地势平坦,军机处想要那围困乱民。”王岳把最新的消息汇报给朱寿。
朱寿点头,表示知道了。刚才吓着了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准备带上御医去李府探望一二。
王岳用身子拦住朱寿:“陛下,昨夜神英约了谷大用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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