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所言之春秋宋国之事例,与如今眼前之事是何其相像。
待袁盎言毕,窦太后便是沉默了下来,思索该如何应对之。
思来想去,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见太后不再言语,袁盎便言道:“太后,老臣已将此事之利害之处尽皆告知于您,老臣告退之”。
言毕,袁盎一行礼便转身离去。
汉家之太后,哪儿个可都不是些好说话的人,且汉律可没有定什么太后不可干政之律令。
虽袁盎与窦太后有旧交在,但谁人不知窦太后对梁王刘武的喜爱,固此袁盎到长信宫来劝窦太后也是怀着必死之心而来之。
却不想一番道理讲下来,太后竟然似乎已被说动了。
出了这长信宫袁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上天还未急于要了老夫这条命!”。
不过多时,袁盎便回到了麒麟殿之前,对王仡言道:“还望通禀陛下,臣袁盎求见”。
王仡是呵呵一笑,“陛下早已在宫中静候袁太宰来之,还说只要是袁太宰来之,不必通报,直入殿去便是”。
如此,袁盎便随着王仡入了麒麟殿中。
“臣袁盎拜见陛下!”,袁盎行礼道。
“卿此去如何?”,天子刘启虽然当日答应了窦老太太之言,却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应下来的,最终还是要以朝臣之口来封住窦太后之口。
窦太后虽也说的上强势,然其比起高皇帝刘邦那可是要逊色太多。
当年驭列候朝臣与牛马一般的高皇帝刘邦,在废立太子之事上也不得不向朝臣妥协,更何况是如今满朝文武无一人同意立刘武为储君…………
但对于窦太后的脾气,刘启自然也是知道,只怕袁盎一人到长信殿去劝不住窦太后。
“臣到长乐宫,向太后已言明,满朝之臣,无一人愿陛下立梁王为储”。
言毕,更是将自己与太后所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向天子刘启陈述了一遍。
当年,天子刘启愿意令袁盎留任长安为官,便是知道其与晁错不合,为了能有个人在朝中与晁错互为掣肘。
太过于强势的臣子,哪儿个天子也不会喜欢之,即便是此人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天子…………
却不想袁盎倒是还有如此大之作用。
然此时天子刘启心中虽是高兴终于是摆平了太后,但还是不能表现出一丝喜悦之色,皱着眉头感叹道:“今日朕答应了太后所请,然不过一日,便朝令夕改之,只怕令天下臣民知之,会说朕不能言出而行之”。
闻言,袁盎是跪地言道:“陛下自不必如此,陛下答应太后所请立梁王为储,乃是为安太后之心,即便是千秋万代之后,陛下之仁孝之心,亦不容疑之。
然不能立梁王为储,乃是为使我汉家之天下永存,安高皇帝与孝文皇帝在天之灵!”。
固此,陛下即是仁善,更是圣明之君,天下臣民只会赞扬陛下之圣明,怎会言此为陛下之过矣”。
刘荣拍马屁的功夫比起袁盎还是大有不如之,这一波彩虹屁可是把天子刘启拍的欣喜不已。
随即袁盎便告退离去之。
若是寻常之人为天子解了如此大之忧虑之事,必会想方设法讨赏之,但袁盎却是只字未言,便老老实实的走了。
在此事之上,不论如何,天子刘启都只能有一种态度,那便是不喜朝臣之谏。
若是公然赏了袁盎,让窦太后给知道了,那可就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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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此次可谓是志得意满,总算是在天子面前漏了把脸。
然就在袁盎从宫中离去之时,更为志得意满的梁王刘武兴冲冲的乘着车驾入宫而来之。
而当刘武兴奋不已的行至长乐宫门之外后,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今日宫外当值之人,还是那日刘武来时所遇之侍从,当即刘武言道:“望通禀太后,梁王求见之”。
而这侍从却是朝刘武一行礼道:“大王,今日太后有命,任何人都不见之”。
这可是完全出乎了刘武的意料,其言道:“太后怎会不见寡人,你速去通禀之!”。
“大王,非是奴婢不愿禀报,只是太后早已有言,今日即便是陛下来此,亦不见之”。
闻言,刘武便要强冲入宫,这侍从见此,是立即跪在了刘武面前阻拦之。
然刘武哪里顾得上他,当即便冲了进入。
就在此时,却只见又一侍从从宫中走了出来,朝刘武一行礼:“大王,太后知道您今日必会到此而来,但太后此时略有不适,待来日再见大王也不迟矣”。
闻此言,刘武才算是止住了脚步,在长乐宫门口转悠了几圈才最终心有不甘的离去。
走在离去之路上,刘武是忐忑不安,全然不知为何会如此,不过几个时辰之前,母亲还传信言道陛下已应允之,这才过了多久,已不愿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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