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满天。
他身后的红色披风被兵营里猎猎的风高高吹起,整条披风被晚霞染得更加红艳,校场上的士兵看去,只觉得这个男人高大。凛冽,而又鲜活恣意。
离开兵营后,陆淮起带着人就往梁京城赶。一路上马儿疾驰,在快到梁京城时,马儿终于跑不动了。他们一行人只能下马休息。
张力将一个行军袋递给陆淮起,有些担忧的说道,“都督爷,曹基这么一死,曹城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现在朝堂上分了好多派。
以沈才人为主的太子派;以柳贵妃为主的十二皇子派;以西厂都督刘直为首的墙头草派,以及那些有权势的文官组成的西林党派
这么多派的人各个都想置他家都督爷于死地。不过,他们家都督爷厉害,这些年一直把这些派别的人压制得死死的。
只是这次,西林党的人来势汹汹,准备对付他家都督爷,他家都督爷这个时候又把西林党人给得罪了,恐怕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
陆淮起喝了一口行军袋里的水,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他没有张力的那些担忧。
以皇上对他的器重,他今天杀个曹基而已,他不在乎。
当然了,要是哪天有人抓到了他最大的小辫子,他那时再来担心也来不及。
沈陆淮起喝了水后又吃了点干粮,这才又重新上路。马儿很快的就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西梁城。这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去。
天上一轮圆月高高悬挂。
梁京城里,街陆边悬挂着的灯笼将整个街道照的朦朦胧胧。进了城后陆淮起他们也不用再赶路了。
陆淮起这才发现街头两旁栽种的琼花树已经开花了。满树的琼花,在夜色里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不多时就有琼花的花瓣洋洋洒洒的在西梁城的街道飘零,像是下起了琼花雨。
原本这一切都算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可陆淮起却觉得今晚吹到他脸上的风带着温凉的温度,让他有些不适。
但身上除此症状,又没有其他可疑的症状。陆淮起便没有多想,只扬起马鞭,催着马儿快进宫向明怀帝禀报兵营里的事情。
明怀帝以前年轻时,还会经常去后宫走一走。到现在这个年纪了,他偶尔会去后宫的柳贵妃那里坐一坐。大部分的时间他一个人躲在寝宫里,忙着专研各种木艺。
明怀帝进宫时,他还没有歇息。
陆淮起把兵营里的事情向他禀报了一番,明怀帝听完,眉头倏然皱起,“淮起啊淮起,你这脾气该改一改了,你说你,明明是朕最倚靠的权臣,也为西梁国效了汗马之劳。可老百姓提起你,各个不是怕你,就是骂你。都是你这脾气害的。”
明怀帝轻抚着胡须,嘴里责备着陆淮起,眼里却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陆淮起拱了拱手,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养佞臣的?佞臣可以帮帝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另外功高震主这种事常常会出现在忠臣们身上。但皇帝们就完全不用惧怕身边的佞臣哪天“功高震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