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刻的金桂颇有相似之处。
金光一般的色泽尤为瞩目,那是宛若雨后空山般的纯净香气,如麝如兰,沁人心脾,令人无不感到沉醉感。打从心底涌上的舒怡感无法抑制。
但且一想到好景不长。
总该是如此的。
凰夜葵曾目视到过深秋时节,一如此刻般的时日,那漫天绿叶逐渐走向秋日金黄,步入迟暮的黄昏,恍然间竟有种二月梨花般的色泽,那是白的令人目眩,亦或是宛若迟暮之人花白的发丝,那是令人心生哀伤的颜色,却并不妨碍它最后的美丽,在遍地枯黄中独自散发着哀伤的颜色,令人心生惶恐。
凰夜葵随大多数修士一样,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春时的梨花与桃花更是大多数修士所喜爱之最。
那确实美丽。
实在是太过美丽了。
像是江子夕的娇柔,令男儿痴迷。
一切变数与意外对凰夜葵而言都显得那般憔悴不堪,因此他确实可以将每一日都过的风平浪静,即便是诸如雪天赐之流的找茬,他也游刃有余,从未将其放在过心上。
毕竟,岁月静好。
落花流水,波澜不惊。
没有人会记得自己,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虽说外界会有言论,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过后便会淡忘。只当自己是位跳梁小丑般看待。
如此,便是最好了。
凰夜葵微笑着。
本该如此。
凰夜葵走出院落,踏着深秋时分陡然变得硬朗的土地,入眼处已不似那昨日般碧绿的光景,一日更比一日凉,一夜一变样。
地面上是散落着的落叶,随着清风共舞。凰夜葵伸出袖子,好似握住了整个秋日的黯然,飞花绿叶共满袖。
宁静到有些哀伤。
凰夜葵只是出来走走罢了。
在并不算喧闹的场合,凰夜葵身旁只有偶尔擦肩而过的路人弟子,无论是欣赏秋日萧条寂寥的光景也好,感悟自然缘起缘落的大道也罢。
凰夜葵怀抱着不知名的心态。
或者说是时下有些空虚。
终归是太过平淡了。
以至于想要呼吸所谓的新鲜空气。
莫名的忧伤不知从何而来,矛盾的思绪涌上心头。
凰夜葵驻足良久。
对着湛蓝的天空,流浪的白云。
以及挥翔的灵鸟燕雀,晃荡的叶影缝隙间洒落的斑驳金光,摇曳的草木花儿。
从中透露出昔日从未体会过的莫名芬芳,或是即将要沉睡冬眠的欢愉,或是静静的,如同那云边最后的晚霞般绽放出最终璀璨,死当如秋叶之静美。
死永远是非常悲伤的话题。
凰夜葵不喜欢。
却又无可奈何。
那是,入目凰夜葵眼中的。
在梅山这座最为神秘的山头,连同执掌者本身,还有几位隐匿于弟子群众之中的特例,或者说是几位奇人异士,甚至可以说成是异于常人的疯子。
例如自己。
为何会来至此处的原因,已然无迹可寻,至于江子夕是如何加入山门的,自己也不曾知晓。
诚然,此地埋葬着的秘密想必是非同一般,有玄幻莫测的神秘力量。
说到底,落雪圣地也只不过是雪家的一部分罢了,至于落雪帝城的雪家,那仿若是一汪隐匿于汪洋之中的一处深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深不见底。
就连凰夜葵对其并不算了解。
近万年来,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其目的是什么,凰夜葵并没有什么兴趣知晓。
保卫世间也好,为了一己私欲也好。
怎样都好。
只要不要打扰了自己的祥和便好。
落雪帝城城主雪懿。
雪落之父。
凰夜葵皱了皱眉头。
传闻之中有关他的事情少之又少,大都流传着是低调且不显露山水,性情温和且温文尔雅,极似一位饱经诗书的读书人。
事实上雪懿只是追寻着前人的步伐罢了,近万年来风霜雨雪,落雪帝城一直以来便是这副模样,不论是诞生过多么妖孽的才俊英杰,这副淡然与超脱的世态仿佛至万年以前便从未更改过。
凰夜葵虽心觉惊奇。
不知是如何束缚人性的。
要知道在规则之内,是生灵便会诞生反叛之心,这并非是人力所能阻止的,而是如同本能与天性一般的意识。
正如同欲望一样。
规则便是用来束缚人心的。
同样的。
天性得欲望同是。
是永无止尽的。
是无法填补的。
可也不免想到了雪落与林寒霜这般清冷如月的模样。
凰夜葵不知这雪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人性是最难以控制的。
若是保持这份纯净与低调近万年之久。
基本是不可能之事。
凰夜葵头有些痛。
只觉雪家的浑水实在是黑。
前辈们神秘无比。
后辈们更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