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只是寻常罢了。无神的眸子却似古井寒潭一般深邃,分明是如此暗淡,却仿若最为耀眼的星空,散发着令人不解的光辉,使人忍不住堕落其中。
男子有些羸弱,面部也算不得俊朗。
却出奇的平静,倒像是此刻的秋末。
这名男子,夜冥舛知晓的。
传闻其丹道之术可谓是冠绝天伦,虽说是过分夸大其词,可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夜冥舛轻声喃喃道。
“凰夜葵。”
夜冥舛想着外界的传言。
虽然修为只是练气期。
只是开端。
二十余岁仍旧停留在此,可谓是整个人生都暗淡了。
除非出现神迹。
不然,此生的蹉跎已然是注定之事。
可事实上,男子亦是位名人。
单凭练气期的修为便可与圣子硬碰硬,即便只是一具灵身,那也绝不可是练气期能够对抗的。
这名男子。
名为凰夜葵的男子。
数次与名为江子夕的传奇女子共同现身,令人忍不住心生猜测与心疑。
江子夕……
夜冥舛目视着。
如若说凰夜葵狂傲且冷酷。
那么夜冥舛便为温柔且细腻。
二者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显而易见的是。
薇薇蹙着如墨色般的画眉,刚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身边男子的认真凝重。
这是极少出现的事态。
身边的男子总是微笑着,有些憨笨,却是个十足的柔情性子,不将一切事物放在心下的,不以认真的胶着之态来面对一切。
极少数认真。
那眼眸是不同的。
那是目视到有趣的事物,以至于产生兴奋之感,才会露出的眼眸。
过分炽热。
是平缓着的血液逐渐沸腾麽。
率先开口的是凰夜葵,那淡淡的声线在雨水之中也显得独具一格。
“夜师弟!”
夜冥舛柔和的面部微笑着。
“凰师兄!”
秋末清脆的雨水之声滴落着。
凉风拂过,有些湿寒。
以及薇薇那看似随性实则另有深意的话语。
“凰师兄!”
“怎得不见江师姐?”
在相隔不远处,是凰夜葵略带好奇的打量目光。
“起初听闻飘渺仙宗在一夜间便沦落成为废墟,我是不信的。”
“因为太过脱离现实。”
“可也终归是得承认,世间有诸多无法理解却又必须去接受之事。”
薇薇蹙起了如墨色般的画眉。
夜冥舛依旧如同春风一般,在秋末之雨中显得极为不为协调。
夜冥舛轻易的讲道。
“凰师兄……可知飘渺仙宗在一夜间惨遭灭门之事?”
凰夜葵点了点头。
“如此震撼世界之事,又有谁不曾知晓呢?”
夜冥舛一拱手。
“还请凰夜葵对师弟的疑惑之处给予告知。”
凰夜葵便撑着油纸伞,伫立在秋末的雨水之中。
“师弟不必客气。”
“只是,有些事情,师弟身边的这位女子,可比师兄知晓的更多的才是。”
夜冥舛轻轻叹气。
“既然凰师兄心如明镜,那么师弟便也不隐瞒了,薇薇她……曾是飘渺仙宗弟子。”
“只是,仇人是谁尚不知晓……”
“况且,昔日故人的下落……”
凰夜葵无奈昂首,目视着油纸伞的内侧。
“这不是明摆着的麽?”
“普天之下。”
“邪道魔修也好,正统道宗也好,驰骋深海的庞然大物也好,翱翔天空的擎天巨搫也好。”
“可,怎样都好。”
“可,仇人是谁已然无关紧要。”
“因为,这不是明摆着的麽?”
夜冥舛皱眉。
“师兄此话何意?”
凰夜葵无神的眸子有些暗沉,正如同此刻阴霾的天空。
“你身边的女子不是更为清楚麽?”
薇薇闭上了美眸。
夜冥舛转头目视着身旁佳人,那如诗如画的美丽面容凝着霜雪般的细腻光泽,却是有些苍白。
夜冥舛紧紧攥着女子冰冷的手。
听闻着凰夜葵无奈的声音。
“仇人,这不是明摆着的麽。”
“更重要的是当下不是麽?”
“有能力在一夜间覆灭传承万载只余的强盛宗门。”
“只有自称是“绝望的爪牙”这一事物。”
“那个名为枭的事物。”
凰夜葵的话语有些阴冷。
却是不折不扣的,令人绝望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