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仉亓只觉又参悟了几分“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好在见多不怪,自与林汶近了两步道:“因高蔼之事得知朝中略有动作,员外可知些城中财资去处?”
林汶思虑少顷,“国库似是并不充盈,官家下旨举国翻修驿馆,以其纷奢,日后宴请外宾。”
奉辞不再与乔琰生争论,“纷奢”二字真是巧妙,转身品析道:“哦,‘外宾’犯我国土,官家还好生待着,这便是个谋反的好由头。”
“谋反?”林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一双桃花眼睁得十分开。
奉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碍事,接着说说千檀。”
千氏族算是相州的大户,千宗主在江湖上以剑法闻名,而千檀是千宗主的侄子,按理应承下宗中精绝剑技——千重剑。
但千檀并无佩剑,在当年与小他两岁的林汶打了个平手。
几年前,林汶是何等的手无缚鸡之力,那一刻,一众人惊觉千檀连鸡都不如。
同在江湖,同是不善习武。后来千氏宗族败下,林汶硬将千檀收作门客,并自以为是英雄相惜,认定千檀有过人之处。
可林家由归边棋管,归边棋由乔琰清管。
乔琰清是长乔琰生九载的兄长,年二十七,门中尊称乔琰清为“公子”,奉公子之令为铁令。后来归边棋在开封中落定,乔琰清令林汶将千檀送至朝中。
堇王当时势单力薄,在朝中不足轻重,是辅佐的不二人选,一来二去千檀就到堇王府做了幕僚。
归边棋自扬名到整治尽于谋策中顺风顺水,到了这处偏生出幺蛾子。千檀到了堇王府后,一心忠于堇王不再与门中牵扯,以致当下朝廷上也没有门中之人。
自与千檀一别,已去经年,忆此,林汶平生出几分感伤忧怀,“不大好说,千檀谨行心细,我原是当挚友相待。”轻叹一声,自觉好些了,又道:“没想在朝局中有扭转乾坤之才。”
奉辞幽声道:“为何没想?”
“到王府中去本非千檀情愿,那时投到府上的拜帖都是请人做的。”林汶感叹道:“想来堇王颇有几分用人之贤?”
乔琰生与奉辞对视一眼,一同意味深长道:“不大好说。”
堇王府中,赵阚楚在庭中踱步,自千檀退下后便陷入冥思,如今局势不利于己,七哥雍郡王虎视眈眈,张普一心忠于皇帝,三司使王钦心怀鬼胎。如今枢密使陈贤梁的亲信黄元立登府造访,应不是徒劳之举。
陈贤梁素来沉稳,所行必有深意,可是在暗示雍郡王和皇帝……不过狡兔尚三窟,现下定论过早。
可奉辞说李琛是辞官去的?提这一句是何用意?
抬头见星月于云雾渐隐,想起当日与奉辞初见,亦是这般天色。
高府中,用过晚膳不多时,高芸歆想去与兄长高荣策问询些今日查案细故,悄声出了西厢房向东去,不巧碰见刘兰在内院。
“娘……我想去伙房再看看……”
刘兰毕竟是看她长大的,没等她说完,刘兰冷声道:“我近来觉着四下都不太平,府上也是,你无事便回房早些休息吧。”
高瑜忻本想再搪塞几句,见了刘兰凌厉的神色,只好先说声:“是。”
回房路上,心下又起了别的算盘。
宫中今夜月色朦胧,胧月配佳人,赵义这般想着,早早去了宸妃的居所伊葶宫。宸妃是个妩媚又温婉的美人,喜着淡黄大袖,素雅轻妆,却散着难掩的贵气。
见皇帝入了院中,宸妃浅笑着迎过去,娇声道:“陛下日日过来,宫里的姐妹要嫉妒我了。”
“蓉儿不愿意?”
“姐妹们诚着心羡慕我才是好呢。”宸妃奉了一盏酒,赵义一口饮尽。
宸妃见着又道:“高学士的事算是结了,陛下也能睡的稳些。”
赵义将宸妃揽到怀里,“那须得晚些睡,夜长还是梦多啊。”
陈国公府,黄元立受邀同陈贤梁共进晚膳,“万一孟获是自作主张,阁下此举会不会太险了些?”
陈贤梁沉声道:“孟获虽是张普的人,但赵淮若真是反了,是否是张普唆使,张普都会栽赃于孟获。”
“阁下所言甚是。”
今夜夜幕微至,风云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