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狮子拉着维塔走了一个弯,在地上残存的污水中踢出了一朵水花:“所以,分辨一个人身份的方法不仅有看他的衣着,还能看他的发型。长时间居住在下层的许多人都罹患斑秃,发质也因为来自层层叠叠污水的腐蚀而粗糙不堪,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漂亮的发型。”
维塔的目光不由得朝周围人的头顶移去,在暗黄的广告灯下,行人大多都戴着帽子。偶尔露出的鬓角也油亮油亮的。
这好像就是当初在《赫里福德周报》上,看到过的所谓帝都风尚?原来是有原因的。不抹的油一点,油到不会让滴下的污水浸到头皮的话,会很伤发根的。
维塔感觉腹部一阵抽搐,想笑。
却被他生生忍住,转移话题:“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
“带你去下层,那里人多,藏污纳垢。你在里面应该不会太显眼。”
架在空中的轨道列车又一次敲响铃铛,愈发汹涌的人潮将维塔挤的东倒西歪,他咬牙:“这里是上层吧?算人少?”
“不,算多的!”嘈杂的人声与咳嗽中,狮子和维塔的交流几乎是靠吼:“上层房价多贵!大多数人都是在下层安家,而已!”
“也就是说,这里是上下层连同的节点,车站之类的?”
“对!”
终于,狮子拉着维塔进入了一个小巷,就像一个躲避汹涌人潮间暂时的避难所。
熙熙攘攘的人仍旧在前进,与小巷中的维塔,艾比以及狮子擦身而过,却永不相交,感觉微微的很奇妙。
而维塔和狮子同时松了一口气,狮子挠挠头:“唉,帝都的调查员有在空中架设的专用铁轨用以行动,我也好久没和这么多的人挤过了。”
“看得出来,”维塔点头,小心的躲开小巷中的排污口,靠在墙上,手指往外指了指:“所以,现在是早上?这些人潮是来上班的?”
“没错。”
“人潮过去后,我们就能去下层了?”
“不对,”狮子摇头:“普通的‘电梯’一天只会开两次,一次往上,一次往下。我们得等到这些人下班的时候,才能跟着一起去下层。”
“还好,以前我经常来这附近出差,有个相熟的旅店,这段时间可以在里面落落脚。亨利在这等你,也能给你的眼睛伪装一下。毕竟,你不可能永远不脱下乌鸦面具。”
“住旅店?应该需要个身份的吧?不知道我调查员的身份还能不能用。”维塔有些担心,自己装证件的小相框十不存一。
“很负责的告诉你,目前你仍然是一位帝国的调查员,”狮子轻笑:“但,你失控了,这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瞒住……呵,难怪阿比斯的预言说我们最好给你准备一个新的身份。”
“什么样的身份?”
狮子敲了敲小巷中的一道门,这里似乎是她所说旅馆的后门,侧头:“一个医生。”
“医生?”
“对,大雾天,弥满的瘟疫,是疫医戴上乌鸦面具穿行于城中,治病救人的时候了。很合理,不是吗?”
沉默了良久的艾比敲了敲维塔的脑袋:“你会医术吗?”
“贴创可贴的程度的话,会,”维塔摇头:“哪有一个怪物去当医生的?”
“嘿,兄弟,只是个伪装,”狮子耸肩:“又不是真的叫你去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