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让蕙姐儿去你家受这些罪。
你母亲的性子我很清楚,今日你崔来仪说服了她, 她不过是假意顺从,实际则心有怨气。
即使你强压着让她同意蕙姐儿过门,他日当你在外打拼忙碌时,她就有千百种招数,站在婆母的名义上拿捏蕙姐儿。
若你崔来仪不服,你可去看看《孔雀东南飞》。我可不愿让我的女儿落到如刘兰芝一般,落到被自己婆母磋磨逼离再自杀的下场。“
这话说的十分重,崔来仪方知姨父成见颇深,他眼圈都红了,跪地磕头为母亲道歉。
姜伯游不为所动,道:“你上门做客,我姜府会热情款待,若是你要提亲,此话不必再提,我们不愿意。蕙姐儿更不愿意。”
姜伯游说完,甩袖离开。崔来仪在后头说了好些好话和许诺,姜伯游都当听不到。还说自己有客不招待贤侄云云,唤来管家送崔来仪出去。
姜钰见状,赶紧拉谢危他们回到中堂等候。
燕临着实无语。崔家可是世家望族,崔来仪年少有为,又高中探花,姜世伯竟是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只等着张遮。
谢危却直接问姜钰:“钰哥儿,竟不知你家与今科探花有亲。”
姜钰道:“回先生,崔表哥的母亲与我母亲是亲姐妹。“他话说一半,眼珠子转个不停。
谢危一见便知机,问:“以你的聪明才智,莫非里头有什么玄机?”
姜钰被谢危一夸,有些飘飘然。三元及第的谢少师夸他啊,他小腰板都挺直了。
他忘记了家事不可对外人言的规矩,还学着大人,装模做样的谦虚几句,才道:
”此事好生奇怪,从前是姨母主动想与我家结亲,崔表哥不太积极。如今反倒调过来了。
前阵子表哥中了探花,姨母本来要上门求娶。不知怎么生了我家的气。后面又变成母亲同她大吵一顿。
两人都绝交了。反倒是崔表哥一改昔日冷淡,天天上门求父亲。我母亲连他的面都不肯见。从前说起表哥,可是引以为荣,老拿来给我当榜样数落我。”
姜钰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很不屑。可见讨厌被相近之人比较是孩子的天性。连带让他对崔表哥的好感也少几分。
这话说的燕临都好奇起来。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谢危道:“你们从前可见过崔来仪?”
姜钰道:“未曾见过。从前两家隔的远,都靠书信联系。自从崔表哥要参加会试,姨母才搬到京城老宅。”
姜钰想起母亲和姨母先前恨不得一天见三回面,如今说翻脸就翻脸。只因姨母上门说母亲骗她,大姐姐是小妇养的。怎能配与她家麒麟子结亲。
母亲气的当场破口大骂,将姨母逐出门,立下誓言恩断义绝。他不解其意,但知道不是好话,自然不能说出去。
谢危却不假思索,道:“崔来仪可是在杭州书院读的书?”
姜钰道:“是。难道他在杭州见过大姐姐?”他都不用谢危回答了,自己也想明白了。
姜钰得意道:“崔家表哥从前说非绝色美女不娶。呵呵,我家两位姐姐符合他的要求,难怪表哥如此。只是姨母得罪了父母亲。表哥说再多好话都无用。”
说到后面,姜钰有些幸灾乐祸。眼高于顶的崔表哥从前推辞不肯来,以为谁家女孩都要捧着他。可见大姐姐就不惯着。
他立马又发愁,大姐姐比二姐姐更难搞。难得有个齐头整脸的崔表哥来,虽然表哥傲了点,心眼倒不坏,也颇有才华。
大姐姐连这样的表哥都看不上。难道要当老姑娘,日后让他这弟弟养一辈子。
他养姐姐也不是不行,就有些浪费了。他还指望姐姐能找个像张遮或燕临哥哥那样的姐夫呢。
小人儿陷入自己的幻想,谢危拿到想要的答案,安静地喝茶。燕临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