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沐浴露的清香过于浓郁了,逼仄的空间里沉默难捱。
“我再说一次,把衣服穿好。”
霍蓝抱着手中的衣物,双肩上是褪了一半的浴袍。此刻站在正对着床的位置,像是进退两难,衣服下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没有讲话。
“你多大了?”
“......二十一。”霍蓝怔怔地答:“我......不小了,我可以的.....”
“大学就教给你二十岁以后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的本事吗?”
像是根芒刺刺穿大脑,锋利露骨。霍蓝这才察觉他的火气,和室外搭衣驱寒的男子判若两人。他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
“那你为什么带我回来?”脸皮如蝉翼,撕破过后大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凛然,问题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要求。”
自取其辱的耻辱将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吞噬干净,霍蓝捏紧拳头,想起另一个人的威胁犹言在耳,想要冲出门暴走的勇气登时偃旗息鼓。憋了半天,除了羞耻,泪水也积聚成河,不知何时落了一脸。
苏永安着实有些心烦了。眼前的女孩儿不管什么原因,经林偕的调查,背景确实只是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没有接触过社会的洗涤,没有看到过人性的不堪。缓了缓语气,苏永安开门见山:“我是商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知道,你收人胁迫,拿一个手无寸铁的学生放血,是商圈的常态。”说到这,他带了讽刺,像是不知道自己也隶属于什么样的环境中。
“胁迫你的齐易天,你对他的保证深信不疑,我解围与你,你却生了提防。能有这样逻辑思路的,也只能是象牙塔里的乖学生。”他将外套递给她。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无缓,没有让她滚出去,也没有进一步羞辱她,反而和她分析了利害。但从言谈举止,确有可信。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帮了你,就会帮到底。你有什么要谈的吗?”
数日的委屈瞬间开闸放水,如他所言,她只是个学习一般家境一般社会最底层的阶级员工,从不敢奢望什么,拿着勤工俭学的钱买着平日里不敢买专日里打折的牌子,她是女孩子,有着和同龄人一样的虚荣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骄傲。父母都是工人,进了私立公司,因发展前景多年未果,老板欠薪未发,年轻的职工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自己的父母却不敢,年近五十,下岗失业后又能做什么呢?家里还有个带要考研的妹妹,学费日渐压迫家里的经济状况,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月前,父亲因多年前和一个姓常的会计产生矛盾而遭诬陷。常会计小肚鸡肠,多年前的事依旧怀恨在心,这些年来处处给父母使绊子穿小鞋,老板因她掌握着公司股份,让父亲一忍再忍,这次在公司莫名的造谣诬陷让一向心性刚烈的父亲有种压死骆驼最后一根草的悲哀和无奈,气极辞职。
这个时候,像是及时雨宋江一样,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找到了她。
“是齐易天的秘书。”苏永安接话道:“他许给你什么好处?”
“......我和妹妹大学以及考研的所有学费,”说到这里,霍蓝的头更低了,“还有父母工作的问题,以及......”
“以及他能帮你解决了常会计,给你家里出气是不是?还是许你出国留学或者......”
“一百万。”霍蓝霍地说出口,像是什么大石头落地:“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介草民而已,面对这么多的钱钱,我...只有这么多的抵抗力......”
苏永安怔住,也不知道是她的话还是她的愧疚让苏永安动容,他扯过纸巾递给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煦:“作为交换,就是用你来换取我的企划书。”
霍蓝后悔了,进门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开工哪有回头箭呢?想起家里压力如山重的负担,她想,咬咬牙而已,家里的情况就会天壤之别,父母再也不用低三下气,妹妹能够安心考学,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只是......一夜而已......
“我不是做慈善的,但是我说到做到。你家里的情况请放心好了。至于那个常会计......”说到这里他忽的笑了出来,笑容无声,带着宠溺:“我有一个妹妹,性情最是嫉恶如仇,黑白分明。”
霍蓝睁着几分迷茫的眼睛,闪着好奇。
“哦,还有一个弟弟,他说,对付无赖的方式,就是比他更无赖。小人也一样。”
学生停课常见,乖学生被停课少见,成绩校第一的乖学生被停课惊讶四方。这种惊讶后的议论甚至流传到了各个年级各个家庭的饭桌上,伴随着八卦似的揣测和小恶意的兴奋。如果【里仁】内部有热搜头条一类的传播手段,那主人公的点击率一定被刷爆了。
一向被认为【里仁】标杆的‘别人家的孩子’因参与群架斗殴被勒令停课的言琰喻不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引起了自己父母的高度注意???????——言氏夫妇回国了。
机场。
言氏夫妇先了面。二人对于言琰喻十数年来头一次的反常行为感到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是不是老师搞错了信息?怎么可能有喻儿?”
“为了和你一样确定,他的班主任汪恒已经把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