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她在国外那几年已经磨炼出了冷漠刚毅的脾性,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如当初地心软善良。
“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虽然小区的治安很好,可还是不能没了范防意识。”陆离嘱咐。
谭惜失笑出声,“你现在真的啰嗦得像个老头子。”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比我爸还要啰嗦。”
陆离也笑了一声,“你在家等我回去。”
“好。”
陆离转身挂断了电话,心头还泛着零星甜意,结果一抬眼,就对上走廊那端陆父冷漠的眼神。
他走过去,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没一会儿,抢救室的灯换了个颜色。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口罩都没摘:“突发性脑溢血,要进行手术吗?”
一直沉默的陆晟皱起眉,“这是什么话?当然要手术了。”
“听听医生怎么说。”陆离强迫自己冷静。
“病人脑内出血的位置很危险,手术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失败,即使不失败,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的成为植物人,也就是说,有可能你们付出了高昂的手术费,也未必会把人真正意义上地救活。”医生的语气毫无温和可言,“家属商量一下吧,尽快给我们答复。”
陆离的心一再往下沉。
“手术吧。”陆父突然开了口,“是要签字吗?拿过来,我签。”
陆离和陆晟都把目光投向了陆父。
医生多看了陆父几眼,似乎认出他就是新闻上频频出现的市委书记,但依然没有好语气。
“姜护士,给他协议。”
签好了字,一家人坐在走廊,周围的空气更加低了几度。
“我去问问专家具体情况。”陆晟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起身说了一声就走向了专家室。
走廊里,除了匆匆忙忙过往的人,就只剩陆父和陆离。
“过得好吗?和谭惜。”陆父发了问。
“很好。”陆离没什么表情。
“去过谭惜家里了吗,她爸妈过得好吗?”
“也很好。”
陆父意味不明地上扬了唇角,“曹家的姑娘,我看她可没有放弃的意思,两个月前她被她爸爸叫回了a市,估计她也快按捺不住了吧。”
“随便她。”
“男人,都是这么无情。”陆父感慨。
陆离面无表情,“无情的只有您吧,我妈现在躺在手术室生死不明,您倒还有闲心去关系那些没用的事。”
“那我该关心什么?你妈妈吗?”陆父眼神冰冷,“你应该知道,当初我和你妈妈是政治婚姻,根本不是在产生爱情的基础下结成家庭。”
“那又如何?我妈她为您、为这个家操劳了那么多年,难道还换不了您对她的一点亲情吗?”
“为我。为这个家?”陆父反问了一遍,语气讥诮,“我和她之间,不过就是我倒她也倒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现在我们家因为你的不懂事,落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你觉得我和你妈妈的婚姻还能撑得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