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
“本王?”翠儿和还在哭泣的蒋初晴皆是瞪大了眼睛,翠儿收起了牙尖嘴利。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恕奴婢眼拙,难道您就是睿亲王?”在这长安城中,敢自称本王的,除了睿亲王朱毅再没了别人。
睿亲王也干脆的回答道:“不错,正是本王。”
也难怪翠儿和蒋初晴不认识睿亲王本人,她们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养在深闺中。就算家中每年也会举办几场宴会,请来的都是自家亲戚中的夫人小姐。所以睿亲王的大名她们纵然早有耳闻,却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过。
当然,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主仆俩也可以根据他身上的衣饰猜个*不离十。可惜现在并不是正常的情况。那传闻中温润如玉的睿亲王,此刻除了脸上绑着的那块锦帕,全身皆是光溜溜的,连一样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也难怪翠儿一时没有把这个光屁-股男人和睿亲王联想到一起。
今天第一次跟着蒋夫人出来赴宴,却没想到会出这样大的纰漏。翠儿绝望的想到,等会回到蒋府中,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严厉的责罚,她眼中不由闪过一阵失措的茫然。
“出什么事了?”紫乔被先前蒋初晴的尖叫声给惊动了,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她的秀眉不由深深蹙起。
不过见蒋初晴坐在地上无意识的抓着自己凌乱的领口,泪眼蔢娑全身皆在不停的颤抖的可怜模样,紫乔心头一软,对六神无主的翠儿说道:“还不领着你们家小姐去旁边的耳房整理一下,这样乱七八糟的成什么样子。”
“是。”翠儿忙答应一声,立刻去扶地上的蒋初晴。蒋初晴只觉得全身发软,好不容易靠着翠儿的力量站起身子,就觉得脚下一滑,又往一边倒去。
紫乔见状忙帮着一把搀住了蒋初晴,她才没有倒在地上,三人一起低头看去,却见蒋初晴右脚上用来防雪水的花盆底的绣鞋鞋跟已经完全从绣鞋上掉了下来。
紫乔蹙着秀眉问道:“你家小姐这双鞋是不能穿了,还有别的绣鞋换吗?”
“有得,有得。”翠儿从地上捡起了被遗落的包袱,打开后,拿出一双崭新的绣鞋给蒋初晴换上,然后才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往一旁的耳房走去。
睿亲王在紫乔的帮助下,也从木桶中出来,擦拭好身上的水渍,另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物。
这时,就听吱呀一声,厢房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一身爽利的郭承嗣迈开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说道:“睿亲王这边好生热闹呀!”两间厢房紧挨在一起,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在那边也听了个*不离十。
紫乔正在帮睿亲王整理衣物,闻言笑着说道:“有睿亲王在的地方,总是特别的热闹。”
睿亲王却自嘲的说道:“这丢手帕,丢扇坠,崴了脚等突发事件本王的确是碰到过不少。不过在沐浴时碰到这样的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好在咱们睿亲王机警,早早的蒙上了眼睛,想来怎么也赖不上。”紫乔手脚麻利的拢好了睿亲王有些散乱的发髻,然后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子稳稳的簪住。
郭承嗣一眼扫到了蒋初晴遗落在地上的那双坏掉的花盆底绣鞋,目光不由一凝,他上前几步,捡在手中,细细的端详起来。
耳房的大门虽然紧闭着,可外面的说话声还是传入了蒋初晴和翠儿的耳中。蒋初晴就算再年幼无知,听出了紫乔话中的意有所指。
她早就听说过,为了争夺睿亲王的王妃之位,已经有不少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们在人前落下了笑话,最后不得不匆忙外嫁,远远的离开了长安城。难道外面的人都已经认定了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是想要算计睿亲王的王妃之位吗?
蒋初晴苍白着脸,瞪大了眼睛对翠儿小声说道:“翠儿,我没有,我没有算计睿亲王的意思,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蒋初晴虽然身为庶女,却因为生母王姨娘在蒋老爷面前十分的受宠,她自己又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所以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委屈。
今天猛地撞上这样的事情,又被人隐隐的套上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帽子,她觉得心中就像是被人浇上了一瓢热油,抓心挠肝般翻腾的厉害。
翠儿见自家小姐一副凄惶的模样,心中不由大痛。她痛恨自己为何不细心一点,要是小姐在换裳前,自己先进去看清楚厢房内的情形,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翠儿知道,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自家小姐就可能落下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一生说不定就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