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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有一座来自长安商人开设的酒舍,乃是涉国县城内最奢侈的酒舍。将近午时,城内有名的巨贾富商几乎都云集在酒舍之内。他们接到花虎所发出的请帖,虽然都知道这场宴席肯定另有文章,但也不敢得罪花虎这个涉国县的土皇帝,只能纷纷按照规定的时辰,出现在这座最豪华的酒舍之中。
看到花主簿陪着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公子,悠悠然走进了酒舍,大家立即猜到年轻公子的身份,纷纷站起身朝对方施礼,乱哄哄地说道:“草民参见使君!”
韩湛一边朝里面的位置走,一边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免礼!本使君新到此地,人生地不熟,就是请大家到这里来见面聊聊,你们可不要拘束哦。”
韩湛走到正中的那张几案后坐下,让花虎坐在了他的左手边。他抬起双手向下虚压:“诸位,都请入座吧!”
等所有人都入座后,花虎端起酒碗站了起来,面朝众人笑容满面地说:“诸位,花某在涉国县当了五六年的主簿,可从来没有设宴请过客。今日借韩使君的酒,来请诸位一聚,大家伙可一定要尽兴啊。干!”说完,他便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众人不敢怠慢,也有样学样将碗中的酒喝掉了。
花虎给自己的酒碗里倒满酒之后,再次举了起来,对众人说:“今日请诸位来赴宴,除了迎接使君之外,花某还有一事要与众人商议。”
花虎的话一出口,众人如何还不明白他的画外之音,大伙儿顿时变了脸色,厅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见到场面尴尬,原准备保持沉默,让花虎尽情表扬的韩湛,只能站起身冲众人拱拱手,说道:“诸位,本使君今日请诸位到此赴宴,乃是有一件为难之事,需要得到诸位的相助。有得罪之处,韩某在此向诸位谢罪了。”
“韩使君,”见韩湛亲自向自己道歉,下面有一位富商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问道:“不知有何为难之事,使君尽管说来。但凡我等能尽力的,就绝不推三阻四。”
“韩某见涉国县城墙低矮,且破烂不堪,有心进行修缮。”韩湛也不和众富商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然资金方面略有不足,希望诸位能慷慨解囊相助。”
“不知使君需多少资金?”
“三千金。”
“三千金,这么多?!”众富商听后,纷纷接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那富商站起来,朝韩湛拱了拱手,问道:“韩使君,请恕在下直言,如果要修缮城墙,充其量不过四千金,难道堂堂的涉国县府只能拿出一千金吗?”
“此次修缮城墙,经过计算,需八千金。”韩湛笑着对富商们说道:“我们不是单纯地修补破损的城墙,而是在修复的过程中,要将城墙加高一丈。”为了更好地说服富商们,他补充说,“诸位应该知道,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城池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有了又高又厚的城墙,大家的性命和家产才能得到保护。”
韩湛的话说完后,富商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见富商们迟迟没有做出决定,韩湛的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他甚至在考虑,要是富商们拒不捐献,是否需要采取强硬的手段?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再次开口说道:“我希望诸位能慎重考虑一下,如果不尽快修缮城墙,一旦山贼或黄巾来袭,诸位的身家性命都得不到保证,那么你们的家产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贼寇?”
那位富商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后,率先举起一支手,艰难地说道:“使君所言极是,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愿捐献三百金,为使君分忧!”
有了带头的人,后面跟风的人自然就接踵而至,一时间屋里接二连三有人喊:“某愿意捐两百金!”“小的愿意出一百金!”……
下面的富商在喊着自己要捐献的数目,而花虎则在不停地记录着。他的记忆力极好,只要谁喊了捐献多少金,他不用抬头就知道对方是谁,便立即将名字和金额记录在册子上。
等厅里再没有人说话时,花虎将记录好的册子放在了韩湛的面前,低声地说:“使君,我们共筹集到四千六百金,修缮城墙的费用是绰绰有余了。”看到修缮城墙的费用已凑齐,韩湛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