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撤无聊的坐在医护室里,作为一名男护士,他有着每时每刻受到歧视的先天条件。
不知道他当时报考专业的时候发了什么疯,竟然在护理专业上轻轻的画下一个对号,之后,便没有之后了。
你能想象全班五十六个同学中,只有他一个男生的感觉吗?
你能猜得出来五十六个座位中,只有他一个备受瞩目的感觉吗?
你能体会到,每次点名绝对无法让人喊到的悲痛心情吗?
刘撤全部体会过,很深刻的体会过!
只有在解剖课的时候,他才能完整的当一回男人,将尸体从福尔马林中捞出,从阴暗的地下室推到阳光明媚的教室,必须站在离老师最近的地方学习(那个地方,是没有女生愿意接触的!),在下课时,所有人逃命般的离开后,他又一个人默默整理好尸体,然后再次途经毫无人烟的地下室,将尸体放回福尔马林里。
这些女生们不愿意做,又不得不做的工作,只能由刘撤一个大男人去完成。
他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再到最后的麻木,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
不管刘撤在做着哪些流程,总是下意识的去看看尸体有些臃肿的面部,是不是会突然将密集缝合的细线崩开,睁开那已经泛白而腐烂的眼睛看向自己!
还好,在大学四年的时间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渐渐的,刘撤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每一次扳动尸体的时候,他总是会小心翼翼,尽量不去损坏像海绵一样酥软的肉体。
哪怕,它们并没有感觉。
学校生涯结束,通过家里人的关系,刘撤才好不容易的到了无隙城中心医院去实习,而这一次,也是四年来刘撤和家人唯一的一次走动。
当自己家人在四年前得知,刘撤竟然用678分的总成绩报考了护士专业的时候,他的母亲当场拿着录取通知书晕倒在地,而他的父亲,则在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抱着刘撤的母亲去了医院。
从此,一家人再也没有相见,刘撤独自一人在家,他的父母和小自己六岁的妹妹,全都搬到了同城的另一个住所里去居住,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变成了他们唯一联络沟通的手段。
刘撤摇了摇头,他无视了刚刚走出门口那位美女护士杨颖帆的白眼,这种场景,四年来,他经历的太多了,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美女,每天不厌其烦的朝着自己翻白眼。
同行是冤家吗?
由于是刚刚报道,还处于实习阶段,并且又是一名男性,此时创伤科的大部分工作都不需要刘撤,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处理那些让人恶心的见血工作,还有清理污垢、各种污垢的善后工作。
刘撤端起自己妹妹送来的蓝猫水杯,刚刚朝着满是茶叶的水面吹了两口气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急救车呼啸而来的警报声,紧跟着,叫嚷声和惊呼声慢慢的转移到了楼道里。
整了整自己的护士装,刘撤向着门外走去,救护车停到外科创伤大楼后,其他的任务,就是这些医护人员的事情了。
刘撤被光荣的安排到了这一岗位,,就跟在学校时一样,相比女护士,还是男性更适合见血的工作。
一名中年女性在急救护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刘撤所在的科室,她的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样子直到现在,她还没缓过劲来,不止如此,中年妇女的眼睛,还不时的向自己的身后看去,嘴里沙哑的在嚷嚷着什么,可惜刘撤离得比较远,无法听清她所说的话。
不过刘撤明白,正主还在后面,一个病人如果还能走,一般不会选择拨打911报警电话的。
想到这里,刘撤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在经过女病人身边的时候,他还专门的留意了一下,可惜,女病人的嘴依旧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金鱼,一张一闭,只有“嗤嗤”的出气声,却始终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当刘撤到了电梯口时,从里面推出一张担架床,病人就躺在上面,他的全身,都被白布包裹着,只有露出白布的手上,扎着两个输液管,两瓶挂在支架上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下,仿佛在和死神做着最后的斗争。
尽管如此,刘撤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病人,没救了。
没有任何一个被救护车送来的活人还蒙着头的,尤其现在还是初夏,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他的样子很难看。
尤其那只被不小心露出白布的脚面上,根本没有鞋子挂在上面。
刘撤无奈的耸了耸肩,在来到创伤科短短的两个月里,已经有好几个病人是这样惊天动地的被推来,然后又被默默的送到太平间。
他也曾听到过其他的医护人员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太频繁了,并且不止是车祸,跳楼、被人无意杀害、在家睡觉从床上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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