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把这片暖处团团围住。温泉泡得浑身暖劲十足,二人方才起身,披上半干衣衫走进那小片黑暗。果然如大山所言,这是一个山洞,这洞里异常温暖,也不算太潮,是个极好的住处。七子十分兴奋,他也没想到在这样的雪山之上,竟有如此上佳去处,只可惜这时洞里洞外一片漆黑,只隐约能见那洞外一层白雪。大山在洞中四处摸索,不多时,他在漆黑洞中竟是划出一道火花,只听他道,
“七子,在地上找找干草之类,我找到火石了!”
七子大喜,在地上四处摸索,不多时,还真让他摸到了一小撮火绒,二人又摸来几节干柴,小心架起木条。大山敲打火石,不一会,一片光亮溢满山洞。七子小心照顾火堆,他可不想在这黑暗之中待上太多时辰。火势渐大,七子这时才好好的观察这个山洞,只见这洞深两丈,有一人来高,外窄内宽,越往里走空间越大,也越是温暖,到了这最里处,就十分炽热了,七子待了片刻便已然无法忍受,在那里,他还发现无数的锁链痕迹。七子退了出来守在火堆旁,他看着大山,疑惑问道,
“大山哥,这里怎么这么神奇,又有温泉又有山洞,看那里面铁索痕迹,莫不是有人曾被锁在此处?”
大山笑笑,慢慢回道,
“我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泉水山洞,只怕是地下有热气,恰好从这里向外溢出吧。至于那铁索,以后再慢慢给你讲述。七子,这里可是个练武的好地方。这就快要入冬了,咱们马上赶去也没多少胜算,索性就先在这里住下,待到明年山下春暖花开,再去不迟。”
七子眼珠都要瞪了出来,
“大山哥,你的意思我们要在此处待上小半年?”
大山笑了笑道,
“七子,这里可是难得一见的仙境,多少人朝思暮想的练武圣地,在此练上一日抵得上那山下半月,机会可是难得!”
七子点头,道,
“大山哥,我知会得,先把武艺练好一些!”
大山满意的点头,说道,
“这里算是一个避世所在,想来也不会有人前来叨扰,你就在这好好练功。我们头顶不远便是那马龙峰顶了,但此段山路极为险峻,想要从这上去非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所以你也需要练上一段时间。从那大理城看来,这里身处马龙峰背脊之处,想要从峰顶和两侧过来也都极其困难。我们从山脚一路向上攀爬至此,也是正好避开了这上方与两侧的悬崖。因而如若不是从这一侧山脚向上,想要到达这里几乎也是不可能的。谁都知晓,要在这常年积雪的峰顶待上太长时间,可是要出人命的。”
七子点头,又轻声问道,
“大山哥,那明天开春,咱们要从这马龙峰翻过去么!”
大山笑道,
“当然了,这也算是对你的一项考验吧!你要是连这山顶都上不去,那就别再考虑报仇的事了。”
那白猿看着二人,十分欣喜,它跑来跑去好不欢快。只见它窜到洞外,片刻即回,手中多了两大把青果。它将青果递给二人,大山接过,咬了一口,微微有些发涩,虽不美味却也说不上难吃。大山囫囵吃了三个,心满意足的拍拍白猿肩膀。七子也吃了几个青果,把肚子填得满满,他狐疑的看着大山与白猿,轻声道,
“大山哥,这里怎会有这青果,似是刚摘下不久。”
大山回道,
“这山峰常年积雪,甚是严寒,而这山峰背脊之处常年极少有那阳光直射,便是天然的冰室了,小白将这些果实藏于此间保存,倒是很有智慧。当然也需要选择最佳地点存放,既能保鲜,又能保证不被冻坏。这小白实在聪明。”
大山爱怜的抚摸着白猿,把它头颈处毛发梳理整齐。七子见状微微一笑,
“大山哥,为何小白会独自守在此处呢?”
大山神情黯然,缓缓道,
“小白并非生于此处,可它天生喜好严寒,在暖处生活太长时间反而会生出病来。它在这里正好,太过寒冷之时还能泡下温泉,还能在这洞中温暖身体。这应该就是它最好的归宿之地了。”
七子欲言又止,大山笑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其间关系太过复杂,待到我完全理清之后再说于你听吧。”
七子点头,默然看着火堆,久久不语。洞外山风呼啸,雪片被层层卷起,胡乱飞舞。那雪落在泉边,被热气一蒸,瞬间化作水滴,而后汇成细流,从一旁山崖悄然落下。
之后半月,七子每日都在雪中打拳舞棍,待到力竭快要冻僵之时才下到温泉之中。白猿在泉水旁不远处储藏有大量果食,只怕足够让两人一猿吃上一年了,大山七子也不客气,饿了便取来食用,白猿见到二人如此也是十分欢喜,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大山带着白猿四处玩耍,把这山上山下逛了一遍,不时他还会打上几只猎物。白猿力大,身体矫健,也常会捡些干柴回来,因而这洞中柴火也总是堆得老高。白猿平日大都只吃青果,大山一来,转眼便成了肉食动物。不过大山手艺了得,二人一猿总是吃得极为爽快。每次吃完,大山白猿便侧靠在洞壁之上,用手揉搓小腹,七子早就见过大山如此,可看那白猿学得有模有样,也不禁莞尔。
这日晚间吃完烤猪腿,大山白猿舒服的揉搓腹部,极尽满足。七子对这一幕已是习惯,他笑着对大山道,
“大山哥,我觉得很是奇怪,那拳法棍法越练越觉得奇妙。刚开始那招式之类全都牢记于心,每打一次虽说都会有不同领悟,却仍能记清招式。可这几日以来,总是记不清那连贯路数,我也很是苦恼。”
大山大笑道,
“哈哈,七子,你果然还是有些根骨天赋的!这招式路数,都是固定,不同人使出会有不同效果。如若完全按照套路练习,也太过迂腐不是。你忘了这招式路数,说明正走上正途。见招拆招才是实战要领,许多武林人士舞剑出花,惊艳绝伦,真正打斗起来,却常被那莽夫打得狼狈不堪。”
七子略有所感,又问道,
“有时使棍,就似挥动锄头一般,可每当此时,就感觉气力更加充盈,对这棍子也就更加信任了。”
大山拍拍他的头,道,
“七子,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武学招式,大都从生活中领悟而来,你从小就干农活,对这农具十分熟悉,把棍子看作是那锄头,自然生出亲近之感。这也是我教你用棍的一大原因。能够将棍法与生活经验结合起来,武学造诣方能更上层楼。”
七子不住点头,又听大山道来,
“七子,从明日起,我陪你拆招,有了实战方能快速提高。要知道对手可没有几个是傻子,那些轻视对手的人,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七子嗯了一声,大山抱着白猿,刚一睡下便有呼噜声响起,白猿咧嘴大笑,七子与它对视,笑着闭上了眼。
次日开始,大山半日陪白猿玩耍,半日给七子喂招,在这避世之所,倒也不觉烦闷。起初几日,大山也不留力,七子全身上下被打得淤青,轻轻一按便是疼痛难忍,还好有那温泉水,泡上半个时辰便让疼痛大减,第二日竟又大为好转,七子大是惊喜。如此这般,七子虽说每日挨揍,身上却越发皮实,虽说仍是会被打中,痛感却少了许多。
一晃又是数月,大山每日会在洞壁之上刻下标记,因而也记得日子,这已然到了年关!大山心情甚好,一大早便与白猿出了门,回来时竟是背了一头大花鹿。他放下鹿来与七子拆招,七子已经能接上个二三十招,想来对上普通敌人定然不落下风了。
二人拆完招后,七子剥皮切肉,大山则抱着白猿坐在洞口,极是亲密。肉香扑鼻,让人欲罢不能,大山扬鼻大嗅,发出一声感叹,
“要是再来上一壶美酒,那就要美死人了。”他不时吧唧嘴,十分陶醉,似是真有那美酒一般。
白猿突然叫了几声,兴奋的跑了开去。大山看着它也是疑惑。不多时,白猿回来了,竟是怀抱一只酒坛,酒坛不大,约莫只能装个十斤酒水,但在这等冰雪之地,还能有此酒水,已然是大大不易了。大山接过酒坛,启开封口,顿时酒香四溢,让人口舌生津。大山大喝一口,酒虽有些烧喉,滋味也是极美。他大吼一声好酒,把酒坛递给白猿,那白猿接过,也是大大喝了一口,它浑身一颤,看来也是极为享受,喝完它将酒坛递给七子,七子接过也学他俩大口下肚,倍显英雄本色。
这岁末一夜,两人一猿撕肉喝酒,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