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小乙,
“我为什么看中你们三人,只因遍寻天下,没发现一个理想的苗子。你们三人心意相通,似一人那般,让我很是惊奇。没找到个满意亲传弟子,分开教你三人,倒也不错!也不算浪费我这一身的本领!我是宁缺勿烂,绝不将就!你们好好想想,我过上一阵再来。”
唐渺看了看周围正在僵持的数对,也是大感有趣,
“真是难得,难得!若非有事,我还真想继续看会!哦参对了,你们三个给我小心些,别再弄伤自己!还有,快些做出正确决定,我可不想等太长时间!若是时间一长,没准我又遇到合适人了,那多划不来,你们说是与不是?!”
小乙只道,
“你无须多言!”
唐渺轻轻摇晃脑袋,抬头看了看天,只见白云几处,点缀在碧蓝晴空之上,清爽至极。他深吸一口气,对那阿则道,
“时间不早了,阿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阿则点头道,
“当然!等会唐门弟子前来援助这小子,可就不好走了!”
唐渺笑笑,
“你也是心大!若非有我,你早被人家射成筛子了!这小子身边大都有人守护,你竟连这点也猜想不到?”
阿则闭嘴不语,又听唐渺说来,
“不过啊,我让那两位官爷的人马找他们麻烦去了,他们一时半会,可能赶不过来!”
他又对小乙道,
“最后提醒你一下,在这还有唐门弟子护你,若是出了蜀中,又当如何?做事低调一些,对人对已都好!”
小乙也怀疑暗中有人相助,听唐渺这么一说,更加确定无疑!的确,在这蜀中,唐门几乎可以说一不二,但若出了此间,只怕说话也不那么好使了。他不知为何,现如今对唐渺的话深信不疑。唐渺只是个寻常百姓装扮,却隐隐透露出不凡气质,让人不得不亲近几分。他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么?小乙真有些动摇了,可他做的那些事,确是事实不假,他一时之间,也无法转换过来。
唐渺笑道,
“走喽!走喽!”
不知为何,小乙没有上前拦阻,不知是真有意放他走,还是即便去拦也是拦他不住。唐渺慢悠悠驶动马车,阿则向小乙笑笑,道,
“咱们后会有期了!”
正要上车,他又想起一事,对唐渺道,
“我把那家伙带上怎样,实在人,有趣得很!”
阿则手指那人,正是与瓜哥对战的“老脓疱”!唐渺看了一眼,笑道,
“这家伙确实有趣,带上也无妨。不过话说前头,可别想要我为他治那脓疮!赶紧叫他上来,再晚,只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阿则坏笑着拔出匕首,飞也似的奔到那边。瓜哥应付“老脓疱”已然非常吃力,阿则过来,没两下,便再无力抵抗。那马车缓缓行驶,二人携手一同回来,翻身上车,唐渺轻抽马屁,马车渐渐提起速来。小乙看着那车马慢慢驶走,心中十分复杂。
“别跑别跑!”
小乙看一人追了过去,竟是蒜头!葱头远远站在后头,二人只怕刚停下手来。蒜头不知为何会去阻拦那车马,也许他也对唐渺有些兴趣。马车速度尚未提起,蒜头很快追到前边,飞身进入那马车之中,一瞬间,整个人又弹了回来,摔出老远。蒜头身手敏捷,不过还是退了数十步方才稳住了身形。再看那车马,已然跑得老远,也定然追不上了!蒜头仍是不服,一人追了过去,小乙叫他回来,他却只似没听到一般。
这十来人一同厮杀,现如今散了三队,局势一边倒,那小吉、唐肖又怎能抵挡得住,只是几下,便被小乙擒了下来。吴大人哇哇叫喊,势头上来,把宁大人打得没脾气,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宁大人重伤未愈,无法用上全力。待到宁大人力竭,已是明月高悬,起灯看景之时。
宁大人再次昏迷过去,众人也都很是担心!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血晕厥,这般下去,没准会落下病根,便要缠扰他一辈子了!吴大人手下也到了,他便让人送他回去休养,白青本想为他看看,可又怕他突然醒来,再对自己发难。宁大人去了,这场群殴总算是结束了。众位看官意犹未尽,把浪哥儿的茶馆都快挤爆。
葱头不喜欢人多,一一赶了出来,只剩下上过场的那些。吴大人也想对小吉和唐肖多了解一些,干脆把浪哥儿的地盘当作审讯室,众人分坐在茶馆之中,喝茶说谈,外边由兵士守住,围观众人不敢近前。刚一落坐,蒜头回来了,整个人灰头土脸,似泄了气皮球那般。
茶馆之中气氛诡异,一边陆子苓和施诗躲在角落里,双脸挨在一处,手上你来我往,笑意正浓。“大将军”刚吃完陆子苓给的干肉,趴在一旁眯眼休憩。另一侧,葱头直愣愣盯着二人,却也没有打扰之意。蒜头生着闷气,盯着葱头,一句话也不说。小乙童陆白青坐在吴大人身边,对面则是小吉和唐肖,二人被吴大人亲自绑了个结实。假瓜哥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瓜哥则是一脸欣慰坐在旁边,笑眯眯的把脚放在他屁股之上。浪哥儿跑来跑去给各人添茶,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陆子苓和施诗轻声细语,好长时间,方才有人开口说话。
“你们要杀就杀,我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正是那唐肖说的话。小乙回他道,
“你还未死,便被我们埋了,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唐肖道,
“哼,你们今日若不杀我,我定会回他将你们一个个全部杀掉!”
小乙摇头叹道,
“你为何杀心这般重?只因唐渺不肯收你为徒?”
唐肖想到刚才唐渺走时,连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眼睛一红,便流下泪来。初时只是嘤嘤抽泣,之后便是嚎啕大哭,任谁都无法劝动!众人也都打累了,于是便由他哭去,坐下吃些点心茶水。唐肖终于哭完,把眼睛揉得通红一片,
“快给个痛快的!我也不想活了!”
吴大人道,
“我听小乙说,你下毒害了数百人,真是罪大恶极!还有,那一潭清泉为何会毒源不断,你快从实招来!”
唐肖大笑起来,回道,
“那是该他们死!我只是把身上所有毒药全下了进去,怎知毒性这般猛烈,一下全毒了死!哈哈,哈哈,真是痛快至极,痛快至极!”
吴大人皱眉道,
“这么说,你也不知为何会有那般奇效?”
唐肖却是一脸狡诈,又道,
“我特意从那潭中取了一壶带上,没想到,毒死二三十人,一点问题没有!哈哈,真是好东西啊!”
吴大人怒道,
“混账!这人命,在你眼中真是一钱不值?!”
唐肖冷笑道,
“我的命都不值钱,何况是他们的!你别要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吴大人道,
“真是死不悔改!”
他从寻了一大块破布,揉成一团,全部塞进唐肖口中。
“小乙,他虽然是唐门中人,但牵扯之事太多,还是我带回去处置才好!”
小乙点头,回他道,
“吴大哥,他离开唐门已经多年,也不知还算不算得唐门中人!老祖宗身子刚好些,还是不要让她知晓才好!”
浪哥儿终于忙完,坐在一旁,问道,
“这人倒是有些骨气,比那被狗咬坏的家伙强上不少!”
众人齐齐看向那假瓜哥,他身子抖动的厉害,应该是疼痛难当,被瓜哥一脚踩住,又不敢做出声来。
吴大人问道,
“小乙兄弟,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小乙把那建昌府所遇之事简要叙述一遍,众人这才明了,也都对假瓜哥看轻几分。瓜哥最是痛快,大声道,
“吴大人是吧,这家伙在我大理国犯事,理应由我带回去惩办,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吴大人想了想,道,
“他只怕在我们这边儿也不安分,瓜哥不用着急,先留下多耍些时日,待我查明之后,再让兄弟们送你二人回去!”
瓜哥擦着头皮,笑声大起,
“如此甚好,甚好!那就多谢吴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