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不得不做。
岳飞更是牢骚满腹。他领着牛皋,本是慕宗泽老大人之名而来,不想却被调拨到开封府,成了顾羽的麾下。岳飞老大的不情愿。
顾羽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金人凶悍,宋兵难当,还是早早议和的好些。岳飞一听就烦,恨不得想冲上去将顾羽暴打一顿。
这些年东飘西走,居无定所,对于过节早已淡漠。不想今年故地重游,竟又回到了汴京。而且在这牢房内,过了一个安安稳稳的端午。心内有些温暖,也有几丝无奈。所以,当岳飞来看他时,两人意外地聊了很长时间。那感觉,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岳飞临走时,嘱咐马扩要小心,马扩并未在意。当日暮天黑,狱卒们在牢内大吃大喝时,他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有意无意地加了小心。故而当黑衣人出现在牢房里,他并没觉得吃惊。
黑衣人似乎成竹在胸,将火折子往地上一丢,右腿跨前,挥手就是一刀。
那刀来势极快。马扩刚及察觉,刀尖已然到了面门。
马扩大惊失色,一身冷汗直下,他没想到黑衣人出刀如此之快。慌乱中,缩头藏身,堪堪躲过。只觉头皮一凉,一大片头发被平平削了下来。
黑衣人哈哈一笑,抽刀换式,劈手又是一刀。这一刀却是刺向胸口。
马扩一直盯着黑衣人,见他手腕一动,早已惊觉,晃身躲向一边。饶是他早有提防,先自躲闪,腰部还是被刀尖刺中。虽未伤及要害,却已鲜血滚涌,衣衫湿了一片。
那刀余势不减。刀头击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火花。
马扩惊魂未定,黑衣人的刀又到了身前,直奔哽嗓咽喉。马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刀就一刀割喉。
马扩不及细想,身子向后一倾,如弓般弯起,同时双脚带着锁链直直踢向黑衣人腰部。
黑衣人眼看就要得手,未曾料到马扩还有这一招。他并不忙乱,刀势一收,顺势向马扩双腿砍来。
只听刀铁相交,火花四射,黑衣人的刀恰恰砍中马扩脚上的铁链。
马扩双腿一颤,身子陡然落在地上。刚想起身,眼前刀光如电,黑衣人的刀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马扩双眼一闭,万念俱灰。
黑衣人一声狂笑,口中恶狠狠地喊道:“马扩,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老子送你上路了!”
言罢,手上用力,刀往前去,马扩人头就要落地。
门外长廊,几乎都浸在深暗的夜色里。
月色恍恍惚惚,在地上印下凌乱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两边的物事,尖尖角角,略略有一些轮廓,幻化出不同的形状,有些吓人。
黑衣人的笑声从牢房内传出,虽不十分大,却在长廊上嗡嗡地回响。在静寂沉睡的夜里,分外清晰。
只听得几间牢房内起了一些响动,有微微的人语声。片刻,却又归于沉寂,再无声息。那几个狱卒,仍在沉沉酣睡,死狗一般。
冰冷的刀锋,蛇一样触在马扩的脖子上。马扩觉得一道寒意溅起,血似乎已经流了出来。
“砰砰!”牢门猛地被人踢开。随即一声大喝:“狗贼,找死!”
接着一阵风似地卷进一个人,手中的刀直劈向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大惊,不及转身,就地一滚,挥刀迎向来人。
双刀相接,朵朵火花,铿锵有声。
马扩趁机从地上爬起,闪在一旁。
地上的火折子还在发着亮光。借着微微光亮,黑人看清了破门而入的汉子。
那人白面长须,像个书生,身型却魁伟高大,肌肉明显,手拿一把钢刀,自有气势。
黑衣人嘿嘿一笑:“好大的口气!老子一起送你上路吧!”一语未了,举刀就上。
岳飞毫不畏惧,刀声呼呼,气力雄浑,却是黑衣人不曾料到。
黑衣人刀法虽精,气力却不及岳飞。
那岳飞在军中多年,久经战阵,大小战事经历无数,场场都是拼死拼活的争斗。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招式,一时将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黑衣人眼神一凛,长啸一声,身形陡转,轻灵地游走,避开岳飞的刀锋,却刀刀刺向岳飞要害。
岳飞突然失了方向,被黑衣人杀得手忙脚乱。
这时,牢门外响起嘈乱的人声。不多时,牛皋领着两名禁兵出现在牢门口。
火把高举,牢房内照如白昼。
牛皋手拿铁锏,乌黑的脸上现出喜色:“好小子,敢到开封府来撒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招吧!”一语说罢,双锏已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黑衣人听着牢门外又响起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虚晃几刀,身子已经飘向门外。
牛皋大锏走空,却未看清黑衣人如何脱了出去。
黑衣人已然到了牢门外,身子一缩,沿着长廊小步飞快跑了出去。
岳飞和牛皋各自看了一眼,随后就追。
十几名禁兵涌了进来。黑衣人毫不停留,手中的刀急出。血光崩现,不及眨眼,几名禁兵已经倒在血泊中。
禁兵大惊,一发大喊,纷纷向两旁躲闪,黑衣人趁势奔了出来。
等岳飞和牛皋带人追到院子里,黑衣人已经攀上了房顶。
几个箭步,越过屋脊,人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