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扬鞭长安

他还是头次见到前世这位好友。

    荀攸赞许点头，鼓励的眼神让刘晔倍感伤怀，倒是荀彧一直低头默无声息，不知为何，刘晔居然在刹那间觉得荀彧看穿了他的想法。

    随即又对自己多余的担心感到好笑，第一世史书中记载的没错，第二世刘晔亲身经历也没错。

    鉴于此，刘晔才知晓荀彧和曹操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主臣齐心，而是同床异梦，存在难以跨越的鸿沟。

    荀彧之所以会一方面能够对曹操竭尽所能，而另一方面又对汉室念念不舍。归根结底是立场信念并不坚定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相信曹操还能够维持汉室，做一个吐哺周公，匡扶社稷的名臣能相，符合许子将治世能臣的评价。

    可在内心深处，荀彧确实是一个忠诚于汉室的人物。但荀彧直到曹操称王谮礼之前，什么不有所动作呢？

    荀彧对曹操日趋膨胀视而不见缘由是他还要仰仗曹操守卫汉室，那怕是块遮羞布，只要曹操不主动揭下，他就能继续左支右绌。

    因为荀彧明白要是把权柄交给天子，这天下没准就被更加野心勃勃的人给夺走了。正如曹操前世所说那样，若无他曹孟德，天下不知几人称帝。

    其实最开始，荀彧把希望寄托在四世三公的袁绍身上，所以三年前就曾经投奔过袁绍。

    可接触过后深深失望，与野心勃勃的袁绍相比，曹操起码还有点尊重汉室的意思，毕竟曹操早年也立志要济世安民。

    可袁绍却是个狂妄自大的逆臣。跟袁绍相处三年，荀彧明白袁绍一心称霸天下，定鼎中原，覆灭大汉便是对方终极目标。

    起码曹操还算好一点的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好歹天子性命无虞。汉室明面上仍然是九州之主，总比亡国灭种好上太多。

    但是种种事迹能证明荀彧真的是一个对曹操死心塌地的忠臣吗？可笑至极，荀彧即不忠于曹家，更不忠于草包刘协，他的心始终是效忠于汉室，忠心于皇帝。

    刘晔颇为玩味地翻身上马，声调铿锵有力：“曹公无须多虑，晔怎敢不竭尽犬马之劳，以报曹公知遇之恩。”

    由于担心引起曹操怀疑，横生变故，所以刘晔特意嘱咐吕虔，于禁三人做侍卫打扮夹杂在人群中，此刻刘晔稍一张望便看到队伍里同样抬头的吕虔。

    吕虔不怀好意努嘴，示意刘晔朝旁边看去，刘晔好奇地顺着吕虔视线观察，恰巧落到张琳身上，只觉心中大定，久悬的巨石也轰然坠地。

    刘晔再和其余武将文臣客套奉承几句，再度向曹操告辞，得到曹操允许后，便心中一阵激荡，策马扬鞭，马鞭重重挥起，黄膘马吃痛，驼着刘晔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两千大军则不紧不慢跟在夏侯恩身后，只有刘家护卫骑马追随刘晔步伐。

    待确定刘晔离开后，曹操对着众人露出了笑容，说道：“子扬果然是名门望族，虽一介儒生，但文武兼全，着实令人韵羡！”

    但是随即，曹操的笑容又是一敛，对荀彧不无担忧道：“可最近魏种一直说刘晔心怀野心，时间一长某也有些犹豫，只是不知道此人会不会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荀彧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加上未和刘晔有过任何接触，所以曹操以为他和刘晔并无交集。

    荀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忠臣，他投效曹操出谋划策的原因是想要曹操能够击败袁绍，中兴汉室。其余的都是次要之事。但是这一刻，他却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