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俩的梦不一样好不好?”丁丁仍然感觉到梁莉有些小题大做。
“不一样。可是,现在想想,其实就是不同视角的一个梦!你是当事人,我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哎呀不行!咱们得赶紧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丁丁撅了撅嘴说:“我没告诉你,我其实在连续做了三天那个梦之后,就去了九佛阁烧香了,然后又买了一堆纸钱去给他烧了。不仅如此,我还买了这些个东西——”
说着,丁丁从客厅的一个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梁莉的跟前,梁莉翻了翻,里面有散开的佛珠、碎裂的佛像、烧毁的微缩金刚经、以及其他一些面目全非到已经认不出的东西。
“这些都是所谓能辟邪的,很多还是开过光的,可是,一到我手里,就变成这样了。”丁丁脸上倒没有什么恐惧,更多的是无奈。
可是,这时候梁莉已经是满脸的恐慌了,她愣了愣,好像是在下什么决心,最终使劲儿一挺胸,一边把那些东西包起来放在自己的随身包包里,一边对丁丁说:“看来这次不得不去求他了。丁丁,收拾一下,跟我去找个人!”
“找人?你是说……”丁丁神色犹豫了一下,紧跟着换上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莉莉!你不是想要去找‘他’吧?!”
8
魔方城新旧城区之间,火车站北,鑫棱湾商业广场三楼南侧是殡葬用品批发,北侧尽头,有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因为在最里面,所以把走廊用玻璃封了起来,且将护栏拆掉全部改为了落地窗,这样一上午东面的阳光都会照进咖啡馆里。
咖啡馆的名字很怪,叫“常少烦的坟咖啡厅”。
上午时间,咖啡馆里根本就没有客人。(咖啡馆起这样的名字,估计其他时间也不会有很多人吧)。不过门倒是开着,门对面的落地窗最靠里的位置,一个留着胡须的家伙,叼着一个粗大的烟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出神儿地看着平板电脑。休闲西服的款式倒是不错,可是皱皱巴巴的。
“是那家伙?”
丁丁和梁莉走到门口,先往里张望了一下。
梁莉戴上大太阳镜,拉了她一把,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一个明显是学生气质的女生正在吧台那打扫呢,见有人进来说了声:“欢迎光临!两位么?”
丁丁对那女孩儿点了点头,而梁丽则没搭茬儿,直接向那个烟斗男走了过去。她的高跟鞋踩在咖啡馆的木地板上声音很大,“旮沓旮沓”地一直到那人跟前:
“常少烦。”
9
近距离看那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很“讲究”的家伙。
四十或者五十多的年纪,保养的相当好;一头卷发应该是烫的,造型很明显仔细打理过;五官原本有点阴柔,不过鼻子底下那两撇小胡子倒是遮掩了身上的阴柔气;亚麻衬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细细的真丝围巾;右手腕上一串橄榄核雕手串,颜色枣红;捏着一把烟嘴很长的烟斗;左手里盘着一块和田玉牌子;翘着二郎腿,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时候离近了梁丽和丁丁才看清,这家伙之所以她俩走近了都没注意到,是因为正在出神地看平板上一个网红脸的直播呢。
听到梁丽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士愣了几秒,眼神在梁丽和丁丁脸上来回转,显然没认出来这二位是谁。直到,梁丽摘下了太阳镜。
“额……嗨!莉莉呀!快坐!坐!”常少烦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碰到桌子把平板都撞翻了。很明显有些局促地把两人让到对面坐下,又不动声色地关了平板,这才抬头冲那个姑娘喊:
“玲玲!做两杯咖啡,拿我私人的豆子!”
那个女生走了过来问:“要什么口味的?”
“卡布奇诺……额不,两杯抹茶拿铁。”常少烦挥了挥手,端起桌边的紫砂壶来抿了一口,这才看向梁莉。
“看起来你都忘了我了吧?”
10
虽然对于常少烦还记得自己喜欢香草拿铁心里微微温暖,不过,梁莉仍旧是语带讥讽。
常少烦使劲儿抽了几口烟斗,似乎抽得有些急了,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半晌才喘口气,说:“怎么会忘了你呢,这不是都四年多没见了吗?你又戴着那半张脸大的太阳镜,没想到不是?”
“五年两个月。”梁莉纠正他说。
“是啊,这么久了……”常少烦眼神飘忽了一下,继而落在丁丁身上:“失礼,这位是……”
梁莉扭头看了看丁丁,说:“这是我的外甥女儿,丁诗榆,她最近有些不寻常的经历,你哥不是专门研究这些事儿的吗?看看你哥有什么办法没有。丁丁,你把你的事儿跟他说说。”
丁丁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常少烦越听越严肃,最后拦住丁丁说:“这事儿确实挺不寻常的,你们等一下,我去把我哥叫过来。”
说完,他拿出电话,走到了咖啡馆门口,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大啊,我这儿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事儿……什么?你不在?我两年都没找过你,找你一次你说你不在?你跟我可是亲哥们儿……”
11
“你也知道两年都没找过我了?”
电话那头,常有道没好气地对着话筒说:“什么事,你跟我先简单说说。”
常少烦把丁丁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常有道就把桑小格的电话发给了他。
“这姑娘就在咱楼下,你直接联系她吧。”
就这样,又过了半小时,桑小格穿着兔耳朵睡衣,抱着猫,打着哈欠来到了自己楼上的这家咖啡厅。
12
“额……丁诗榆是吧?在你讲你的事情前,麻烦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的名字是丁诗榆,甲乙丙丁的丁,诗歌的诗吗?那榆是……”
把自己的那杯咖啡让给猫喝,桑小格问了丁丁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和时辰,拿着笔在咖啡厅的便签纸上写了一会儿,又认真端详了丁丁几眼,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
“在说你的事之前,我先谈一下你的八字。”
她拿起手中那叠便签纸,一边看一边说:“丁丁姑娘,恕我直言,从你的八字上分析,你在一年前应该有一个很严重的‘劫’,这个劫关乎生死,也阻断了一次姻缘……两年前年命是壬水,应该是水劫,你的面相上看,你是内凝水而外藤木,藤木最具备韧性,所以,水不足以伤你,按照出事的月天干地支来推算,得到一个“金“一个“速“,所以我认为是交通事故……不过,这还不算完,从卦象上分析,你的命里还有一次劫难,这次一点儿不比去年那次轻,甚至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