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恪的这番举动,赵云衿便知道有大事发生,她斟酌着问道:“刘卿,你唤我来所为何事?”
刘恪捋着花白的胡须,面露难色,好半天才开口道:“赵司直啊,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赵云衿觉得刘恪要她帮的忙肯定小不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不过,这倒是让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位大理寺卿如此难以开口?于是,她说道:“刘卿,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妥。”
刘恪依然捋着胡须,面色凝重地说道:“昨日亥时,有贼人潜入左金吾卫的官署,偷走了东书阁中存放的长安城布防图。”
“什么?”赵云衿万万没有料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她问道,“那么,大将军可有将此事上报?”
“唉,说起此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昨晚布防图失窃之后,陈大将军连夜将此事报予至尊知晓,谁知至尊得知此事,震怒非常,令其于三日内找出贼人。是以,陈大将军今日早早就上门找我,求我帮忙。我与他平日里有些私交,实在是推脱不得,我思来想去,整个大理寺中,唯有赵司直你最是擅断奇案,因此这件事还得找你帮忙。”刘恪为难地说出实情。
刘恪所说的陈大将军,是左金吾卫大将军陈牧,赵云衿只是在《班朝录》上见过他的名字,但是对他没什么印象。
听了这番话,赵云衿暗自思忖起来:既然刘恪开了口,她作为下属,实在是不好拒绝,横竖她只是奉命去帮个忙,帮成了自然是好,就算帮不成,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于是,赵云衿答应道:“布防图失窃一事关系到长安城的安危,我作为大理寺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刘卿,你放心,我定会尽力帮助金吾卫捉拿贼人。”
刘恪欣慰地捋着胡须,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好,如此深明大义,不愧是赵中书的女儿。既是如此,你便快些往左金吾卫的官署去吧,到了那里自然有人迎接你。”
赵云衿应下,正要离开,又被刘恪叫住:“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知会你:布防图失窃是大事,为免城中百姓惊慌,至尊下令,要秘密处理此事,所以,有关此案的一切消息,皆不得外传。”
“我明白了,刘卿你就放心吧。”赵云衿见刘恪满意地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涵碧堂。
赵云衿原本打算直接往左金吾卫的官署去,可她突然想到,韩平遥一直都期盼着再跟自己出去查案,这回虽然不能带上他,可总得提前跟他说一声才是。
想到这儿,赵云衿便转身往韩平遥所在的诚如堂走去。
诚如堂是一众书吏办公的地方,内里宽敞明亮,整整齐齐地摆着数十张书案,韩平遥就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此时的诚如堂热闹得很,书吏们有的在谈论一些陈年旧案,有的在书架上翻找案卷,还有的正捧着数卷公文在书案间行走,而韩平遥则在专心地誊抄公文。
赵云衿穿行于来来往往的书吏之中,很快便来到韩平遥身边,伸出手敲了敲他的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