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布偶

    付博生拉住她的手。

    “如月，今晚，我去刷碗。”

    唐如月笑了笑，“你歇着吧。我去。”

    说着她端起收拾好的碗筷，起身走向厨房，男人走到她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餐具。

    他对上她怔怔的表情，解释道：“一起，我们一起。”

    她没有办法，只能够点点头，“好”

    他一边洗着筷子，一边道：“这些以后就不能干了，这几天在家让我也体验体验做家务，平时家里的杂事都是靠你，我想，最近让我也体验一下，能够让你也轻松一些。如月，一直以来辛苦了。”

    “博生，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的妻，要给你烧茶煮饭一辈子的。一点也不辛苦。反而做这些让我有一种幸福感。”她挽起男人的衣袖，暗想他就不是干家务的料子，不挽起袖子就刷碗。

    “这么小的愿望就满足我吧。做的不好可要严厉地批评我，我的妻子大人。”

    她听到这个称呼时，脸上浮上一片红晕，“行，行。干什么都不要诉苦，这几天好好让你忙忙。”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

    “明天一早去赶集，要好好想想要买些什么。别漏了，等会儿列一个清单。要是漏买了就大老远去镇里。犯不着。”

    “如月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摇摇头，“没有，先顾着你。有好多东西要买的。”

    她又担心他会乱花钱，又补充，“我在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买。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买的。”

    她洗碗的手顿了一下，“我可看不上你的眼光。上次你给我买的那个小布偶，真丑。我做的都比它好看。”

    他低低地笑出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

    那个丑丑的小布偶她可是珍惜的很。放在她非常宝贝的那个盒子里，还做了一个小布袋当它的小房间。

    他当时在镇里办事时候路过那个小摊子，一眼就被这个布偶吸引住，呆呆的模样很像她。

    回来送她的时候一不小心说了这个布偶像她。

    结果她气鼓鼓的，一下午没有理他。

    不过她虽然看着很生气，却攥着布偶进屋了。

    之后要不是他偶尔看见她宝贝盒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布袋，布袋口露出一个布偶的耳朵，他也不会知道她竟然如此珍惜这个布偶。

    他以为她把它丢到了哪个角落。

    从那以后在他心里她身上又多了一个标签——别扭的小女人。

    “嗯嗯嗯。是的，如月做的都特别好看。”

    她明显听出来了他的调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看来下午拾的柴火还是少。还这么没有调调。”

    “怎么会，下午可是弄了不少呢。这几天在弄一点，可以烧的时间长一点。我走了，就没人……”

    他突然止住，觉得说错话了。

    他摆摆头，“这些话不说了。你男人这几天回吧家里重活累活都干了。让你瞧瞧你男人有多能干。”

    让你也轻松一点。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离开以后，她要一个人生活。大事小事都得抗在她的肩膀上。说什么叫她轻松一些，都是空话。

    他留下来就是让她最轻松的方法。不过，他没有勇气去选择这个选项。

    很多很多的因素。

    他无法说清。

    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的自私。

    对的，自私。

    他为了他心中的某个承诺，决定放手一搏。毅然决然地找了上级，调任到大西北，也是有一部分他的意愿。

    当时领导征询他的意见时，他没多想就挑了最远最偏僻的地方。

    他的那几位同志都不想去。

    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念头毅然决然地把名字填上去。

    的确，他当时欠缺考虑。

    但是到现在他不曾后悔。

    就是有一点点愧疚。

    如月以后会因为他的选择而受累很多。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洗好的碗放到橱柜里。

    “如月，出去散散步吧。”

    她又洗了洗手，然后用旁边的手巾将手擦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