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的数百只怨灵,牧言封也顾不得与梅妆成生气,左手召出斗商剑,自下而上一划,周围扑咬上来的怨灵瞬息间被悉数斩尽。
冷眸瞥到数丈外的毕雀,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正前方,手中斗商一挥,毕雀手中那半截青剑彻底碎成几块废铁。
没有青剑承载祭文之威,毕雀立时遭到怨灵反噬,她凄厉地惨叫一声,蜷曲起身子痛苦万状地扭倒在地。
牧言封冷笑一声:“自作自受。”
方欲举剑结果了她,毕雀惨白着一张脸,目露惊恐地望向梅妆成,顾不得身上反噬之痛,慌忙朝她大喊。
“我告诉你那个人的下落,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梅妆成示意牧言封停下手,走到毕雀跟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说。”
毕雀咽下一口血,喘着粗气问:“之前的交易还作数吗?”
梅妆成淡淡回她:“不作数了。”
毕雀慌了,忙追问:“为什么?”
梅妆成理所当然道:“因为机会只有一次啊,而你显然没有把握住。”
毕雀咬了咬牙,似下了某种决心,她说:“我除了可以告诉你那个人的下落,还可以给你一样东西,作为交换,你要保我性命无虞。”
梅妆成摇头拒绝:“不要,你告诉我那个人的下落,我不杀你,但你的命我也不会救。”
看对方态度这般肯定,毕雀一口老血窜上喉咙,面色十分难看,她不信有人会不想要那东西。
“人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会有欲望,有贪恋,而人人追求的都是无上荣耀,至高权利,没有人能抵抗那个东西带来的诱惑,你也不会例外。”
毕雀裂嘴一笑,笃定道。
梅妆成看着已几近陷入癫狂的女子,无奈摇头道:“那么你呢,成为岄川九牧的王了么?拥有俯视万物的能力了么?”
“都没有!”
最后一句,梅妆成说得斩钉截铁。
毕雀僵硬的脸上已扯不出半分笑意,看上去极为狼狈,她双眼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不,不是,我已经能招来怨灵,我明明学会了啊,而且他们都很怕我,没有谁忤逆我,没有......”
见她这般,梅妆成突然捡起脚边一截断枝戳在她身上,很平静地与她道:“现下我只是这样轻轻的动了你,你却已无还手之力,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毕雀看着那截断枝,脸上出现一抹迷茫之色,转而又大喜大恸,突然,她猛地弹起身,发狠般朝梅妆成冲撞过来。
牧言封冷眉一凛,反手一剑贯穿她的胸膛。
鲜红刺目的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毕雀双目大睁,眼里全是不甘,她开口要说什么,却止不住嘴里不断往外吐的血。
“命是你自己的,可不要的也是你。”
说完这句话,梅妆成别过头,便见牧言封已收回斗商剑。
半空里,那团模样很凶的红云朝梅妆成二人极快地压下来,牧言封抬手往头顶一抓。
原本模样凶悍,大有要将一切吞噬的红云立即把自己一阵团吧,乖乖地躺在他手上不动了。
忍住嘴角抽搐,梅妆成指着那团怂巴巴,越缩越小的红云,愤愤不平道:“可真是骨气得很,欺软怕硬的怂货,方才怎不见它对我这般客气。”
牧言封把这团红云收进一个黑瓶,无视掉梅妆成的哀怨,蹲下身抽出毕雀的魂魄装进另外一个白色的瓶子里,复问道:“此人你要如何处置?”
梅妆成没有回答他,伸脚掂了掂地上已无生息的女子,偏头不解道:“你取她的魂魄做什么?”
牧言封将白瓶仔细收好,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有用。”
梅妆成无语地白他一眼:“毕雀杀孽太重,她的魂魄早已洗不干净,拿回去纯粹在占用资源,哪里有用了。”
“最近我又捣鼓出来一个小玩意儿,刚好拿她试试咯!”牧言封摇摇手里的白色小瓶,理所当然道。
梅妆成耸耸肩,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捷芳院走去
牧言封挑眉一笑,快走几步跟上她。
毕雀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渠都城,届时各方势力定会闻讯赶来,在此之前,她需要抹干净自己的痕迹。
在捷芳院内一顿搜索,没找到要找的人,梅妆成抬脚往外走去,恰巧看见她方才让去北院炼魂炉处搜刮丹药回来的牧言封,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个小尾巴!?
梅妆成看清楚那人模样,心中不免有些讶然:“江姑娘方才不在房中,是去了何处?”
江采儿看看身前的男子,又看看梅妆成,涨红着脸低头小声道:“适才……出恭。”
“这样啊……”梅妆成笑道:“呆会儿我送你出城,之后你便自个回家去吧!”
江采儿闻言,立即白了脸,她慌忙越过牧言封,揪着梅妆成的衣袖急急问道:“那之后呢?若是那妖女再要找来怎么办?还有我兄长......”
梅妆成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笑说:“放心!”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奇异般教江采儿安下心来,她信他,正如那日他救起她,说会保护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