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越走越快,擎苍使出浑身解数,头上也已累出汗珠。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已被一面直插云天的通天巨崖住,崖壁光滑陡峭,难以攀爬,眼看再也无路可走。
擎苍刚松一口气,那老道却丝毫没有停留之意,依旧是背着双手,“蹭蹭蹭”跃上悬崖,左右跳跃,每跳跃一下,双脚都好似钉在石壁上一般。
擎苍惊奇不已,看着巨崖稍作迟疑,一咬牙也攀上了崖壁,手脚并用,爬的十分缓慢吃力,相比之下,那老道却好似个灵猴一般,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擎苍不知爬了多久,几次险些坠崖,惊得他满头大汗。爬到崖顶时已是黄昏,擎苍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足发颤,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擎苍定睛一看,崖顶倒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平坦之地,老道士正闭着眼睛盘腿端坐在一块石碑上,石碑上刻“望天崖”三个大字。
那老道喘气均匀,浑身干燥,毫无一丝倦意,见擎苍登顶便微微一笑,抬起手招呼他过来。
擎苍上期不接下气地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老前辈……真是……世间奇人……”
老道笑道:“你多大的年纪,去过多少世间,见过多少人物,如何敢说我是世间奇人?”
擎苍楞了一下,竟不知道如何答话。
老道接着说道:“世间有多少人要找我张邋遢,却没有一个似你一般穷追不舍,就不怕丢了性命?说吧,你要学武功秘术还是长生秘诀?”
擎苍此时已经喘匀了气,闻言道:
“我追在老前辈身后,原本以为老前辈是个疯……疯道士,怕前辈乱跑出事……后来才发现老前辈是奇人,才想与老前辈会上一面,怎会贪图您的本事。”
张邋遢闻言哈哈大笑,道:“张邋遢本来就是个疯道士,你倒真是个宅心仁厚的小鬼。你追上了我,本可以顺着我的话学个一招半式,竟然还如此老实,实在是太过蠢笨……不过你我相见也是缘分,我也不管什么年岁高低,礼法道义,便和你交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擎苍又是好笑又是高兴,倘若真如此人所说,二人年纪也要相差一两百岁,如何做得朋友?但也只好随着前辈性子,答道:
“我叫李擎苍,老前辈既然不顾繁文缛节,我便斗胆,与老前辈做一对忘年交!”
张邋遢哈哈大笑,擎苍也跟着哈哈大笑,望天崖回荡起一老一少两个爽朗的笑声。
片刻之后,张邋遢也不客气,拿起擎苍口袋里的大饼席地便吃,擎苍这时也才觉得十分饥饿,也坐在张邋遢身边吃起饼来。
张邋遢边吃边道:“李擎苍,既然我们成了朋友,你得帮我一个忙。”
擎苍道:“前辈但说无妨,擎苍一定尽力而为。”
“你到建康的鹿鸣客栈,梅字一号房的天花板里有一个小盒子,你去取出来。”
不容擎苍回话,张邋遢竟纵身往悬崖边一跃,仍然左右跳跃着下山去了。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高耸入云的悬崖,擎苍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张邋遢才用千里传音功喊道:
“鹿鸣客栈……梅字一号房……记住了!”
擎苍如梦初醒,心中却犯起了难,建康与终南山相隔数千里,取那个盒子谈何容易,可自己有言在先,又不能言而无信,只好先回去和师父商量。
计较已定,擎苍趁着夕阳寻了下山的路,回到全真教时已经天黑了。
擎苍回来,恰好遇到王敬之与掌门吴敬轩讲经归来,擎苍便把今日之事告知了二人。
吴敬轩闻言赶忙追问道:“那老道人果真自称张邋遢?”
擎苍笑道:“那位前辈还说像我一般大时候还是宋朝呢,想是说笑了。”
吴敬轩惊呼道:“三丰真人果真还活在世上,孩子,你可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福分!多少王公贵族多年寻他不着,倒被你碰到了……张真人所言不虚啊,他兴许是这世上最长寿的人了。”
说罢,吴敬轩当即派人彻夜寻找,定要请三丰真人说道讲经。
擎苍大惊,原来这张邋遢便是武当祖师张三丰,自己竟还与他做了朋友!
王敬之叹道:“张真人大概是这世上唯一还见过丘祖师的人了,你既然应允了他,自当应诺前往,明日就收拾了行李,往建康去吧。”
次日,全真教众未曾寻到张真人,吴掌门也会意是张真人不愿相见,便不敢强求,赠了擎苍盘缠,为他雇了马车。
擎苍便告别了师父,往建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