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到水里

相邻，但是毕业证和人群是不一样的。

    几乎所有客人都只会客套地称赞范宁，长得漂亮，或者说话很温柔。但是当客人与洛桑交谈的时候，他们明显进入了一些更深层次的话题，此时范宁在一旁无所适从，既无法参与聊天，更不可能粗暴地打断。派对中途，洛桑向来往的嘉宾们募集资金用来拯救前不久因受伤被冲上岸的海豚，以及治理海洋环境。

    募集资金的方式就是拍卖，洛桑和朋友将自己收藏的手办和饰品在派对上举行了竞拍。范宁趁着大家热闹的时候，偷偷在客厅的桌子底下放置了录音器，但是洛桑的家里是旋转楼梯，一层和二层的中间镂空，要去到卧室里，必须从旋转楼梯上走，但是她没有任何上楼的理由。

    看着在派对上游刃有余的洛桑，她不停的喝着令她难以下咽的酒，最后因为喝醉了摔倒在客厅中央。一瞬间，所有的人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洛桑从台上赶紧下去扶起了她，拿起外套披在他的腿上，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派对因此结束，洛桑下楼处理以及安慰着他的朋友们。躺在洛桑的床上，望着天花板，范宁将录音器放在了床头玩具的嘴里，然后闭上眼假装休息。

    这天范宁就在洛桑的家里休息着，洛桑睡到了客房，端着水拿着毛巾到床前，给范宁洗脸还有清洁手，接着倒上自己制作的柠檬水。这么好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要害他呢？但是再好的男人也不靠谱，范宁不相信感情，更何况他们俩并没有对外宣布情侣身份，始终处于这个暧昧的阶段，对于范宁来说，安岐集团开出的价格更诱人，那笔钱起码是自己的。

    最后的结果是安岐集团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商业机密，洛桑的父母从来只在外谈公事，从不在家里，也不会让任何工作上的人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聊工作有关的事情。但是却发现了洛桑是怪物的秘密，原来，洛桑房间里的并非录音器而是监视器。洛桑的房间中央有着一个圆形的地嵌浴缸，监视器拍到了洛桑在浴缸里变化为人头蛇身的样子。

    安岐集团再利用营销号和写手，一时间关于洛桑家族的新闻铺天盖地，人人都在议论洛桑是他父母饲养的怪物，这是他们去泰国找黑衣阿赞请来的蛇仙。

    “怪不得他们家族这么有钱，原来都是偏财呀”、“连蛇仙都敢请，谁知道背后还有没有做其他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听说啊，他们夫妇有恋童的癖好”。

    负面新闻让洛桑的父母透不过气，公司的股价下跌，投资人的身家一下子蒸发了几百亿。而当洛桑的妈妈看到他变成人头蛇身的视频时，竟然吓晕了过去。洛桑的妈妈没有生育能力，夫妇非常喜欢小朋友，所以才会收养洛桑。

    军方上门要求抓捕洛桑，洛桑从此不知了去向，没有回过家里，也没有去过学校。那只藏着监视器的布偶玩具，也被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里。城市里凶杀案肆起，没了洛桑的守护，范宁再也没那么晚回到过家，但其实也不需要了，她住在自己的别墅里，不管怎么样，安岐集团最后还是重新得到了订单。

    洛桑父母的公司市值蒸发到只剩下100多亿，丢失了订单，弥补不了去年贷款建设的洛桑金融中心，这里本应成为片区的地标，如今又因丢失了订单而资金链断裂，这座楼便一直处于未完工的状态。加上今年的股市危机不断，最后洛桑的父母两个人登上洛桑金融中心，从顶层的天台上牵着手跳了下去。

    此时的洛桑已经回到了水里，族群准备派新的海妖宝宝来往陆地伪装成人的身份学习。对于洛桑在陆地上的不幸，族群也是爱莫能助，海妖并非冷血动物，虽然洛桑是蛇，但是他还是很想念陆地上的父母。这天他准备送新挑选的海妖宝宝去陆地，他也打算正式与父母做一次告别，从此自己便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海水里，利用着这些年学习到的知识帮助族群永生。当他安顿好了小海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而且死得异常惨烈。

    洛桑尖叫着，在极端的情绪里变化为海妖的样子，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蛇神在地上游走着。市区里多了几十起凶杀案，范宁阅读着新闻，她知道这一切是谁的所作所为，她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以为只是抢一笔生意而已，大不了明年再把钱挣回来。

    最后一刻她也想过放弃，所以才会将“录音器”放在洛桑的玩偶里，只是没想到那竟然是监视器，也没想到洛桑每隔两周，会将浴缸里倒上海水，然后躺下去，接着变化为海妖的模样。海妖和人鱼一样，不能离开海水太久。

    范宁在这座城市里寻找着关于洛桑的蛛丝马迹，他以前的家里，学校里，还有以前送自己回家所经过的地方。在一个星期之后，她如愿的等来了洛桑，洛桑在虐杀着无辜的人，她以为她可以救赎洛桑，却没想到在极端情绪的影响下，洛桑已经六亲不认了，海妖本身就不是人类，更何况人类也存在了杀人杀红了眼和丧失本性的情况。

    范宁劝阻着洛桑，“我知道你很善良，你并不是坏人，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好吗？”，范宁拉着洛桑的手，洛桑望着她，此时的海妖洛桑眼睛散发着绿光，洛桑的手松开了，行人逃脱了。范宁拥抱着洛桑，洛桑推开了她，并咬死了她。

    总共30万美金，还没花多少，新的房子还没有置办齐她想要的家具，她的尸体就这么被暴露在大街上。瞪着眼睛，似乎心有不甘，贫民窟里的醉汉夜里到了这里，以为她只是喝得烂醉的女人而侵犯了她。洛桑清醒之后知道自己杀死了范宁，但是他不会后悔，去墓地在自己养父母的坟前放了他们最喜欢的山茶花，然后手插口袋离开了，最后回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