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爷,京城传诏,命您即刻班师回朝,进京述职。”
挂弓勒马,面容俊逸却又威武不凡的男子头戴盔缨,身披战甲,一把金光璀璨的苍龙弓跨在身后,一手握缰,一手扶在腰间剑柄。
“班师?”
李承启心中疑惑,回头看看不空关外逐渐退去的褐袍武士却又颇有几分不甘。
“撤军?王爷,据探子回报竞天宗正忙于东武林内务无暇援助边关,此等良机我们岂能错过?”
“机不可失,方此刻我方以逸待劳,彼方内忧外患,正是我军反客为主,一战成功的好机会,王爷不可错失啊。”
数年征战,眼下正是对方终于露出破绽,即使众将不说,靖边王也很清楚这是不可再得的天赐良机。此时班师回朝是给了竞天宗休养生息的机会,是放弃了多年来的隐忍坚持,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又能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他从来不仅仅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在此之前,他首先是真武帝的儿子,是大唐的靖边王。
“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
打马回旋,接下旨意的靖边王喟然一叹,顿显几分疲惫。
“传令,全军回营整顿,本王明日动身回朝。”
军令如山,大军之前,龙纹黑旗摇动,全军即刻退回营寨。而颇有些灰心的李承启更是少有的先众人一步,退回帅帐之中了。
“王爷慧眼,接下今日这道旨意乃是黑旗军之幸。”
大帐之内,满脸病容的男子一手抚琴,一手执香,安坐在属于靖边王的主座之旁。
“军师又想到什么了吗?小王肯请赐教。”
“无妄生担不得如此大礼…只是王爷恐怕还不曾听闻,除去您之外,西域节度使安国戎也同时收到调令,命其克日出发回京述职。这其中的真意,王爷可曾明白?”
“恩?”
黑旗、狼牙,大唐两大强军的统率竟然同时受到召见,身为真武帝的儿子,靖边王竟然也一夕之间摸不清父亲到底有何打算。难道真是要一口气同时削掉两人的军权吗?父王就不怕如此急迫地一招反而弄巧成拙?
“王爷多虑了,如今陛下手中还有天策府,还有神将李荣广,台面上还没有到不得不削藩的程度,即使是要做也不会当面褫夺。”
“那军师的意思是…”
“驱虎吞狼。”
“可我黑旗军与狼牙军之间素无恩怨。”
“咳咳…王爷忘了,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做到。”
没错…黑旗军也好,狼牙军也好,不管两军的实力如何壮大,如今坐在那龙椅上号令天下的,仍旧是雄姿不减的真武帝,这李唐的天下终究还是父亲的。
“那军师是说,这一局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皇天授命,避无可避…但所谓危局,却也是王爷的机会。咳咳…咳,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立储,虽说天命不决始终让人难以揣测,但这又何尝不是对皇长子的失望?试问若真是众望所归,于情于理,都应册封韩王为东宫太子才对,所以皇上一直未下得这道旨,正是王爷您的机会。”
无妄生口中之语虽有不敬,但却是句句诛心。
“军师的意思我明白了…也罢,本王明日一早便启程,争取早日回京。”
“如此甚好…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消息想必王爷同样会感兴趣。”
“军师请讲。”
“一个月前,神刀鸣鸿曾经在东武林出现。”
“什么?”
一直颇有城府的靖边王勃然色变,他倏忽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把千言万语全部吞回了肚子。
神刀鸣鸿,一段久远的过去,但对于亲历过那一战的李承启来说,那柄豹头宝刀却像是覆压天地的巨山,矗立在他的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鸣鸿刀,鸣鸿刀。
二十年过去,你却偏偏决定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所有人的视野中吗?
靖边王隔着重重阻碍妄想西方,望向长安,望向那个不败的传说。
“鸣鸿现在还在东武林?”
“不,据查,鸣鸿刀此刻已经身在长安,被一家名为藏锋斋的店铺收下了。”
“!?”
…
而一天前,长安城腾云侯府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偌大的侯府,一应上下却并不见多少佣人,整个院落更是只剩下凄清落寞,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的不败战神腾云侯的府邸。难道这二十载光阴,真的已经磨平了英雄的棱角,抹去了战神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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