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注定,我只能在荆棘中采拾鲜花。——若泽·穆里尼奥
搜索框里键入了三个关键词:西班牙、足球、吸毒。
方蔚然垂眼看着屏幕,一个确认键迟迟不能按下。
还有搜索的必要吗,足坛被毒品浸染了几十年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无数世人耳熟能详的名字,都与毒品有染,甚至参与制毒贩毒的也大有人在。
穆图、卡尼吉亚、伊基塔、福勒、博斯尼奇……多到他们甚至可以自己去办一届世界杯。
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马拉多纳。
“球王可以有很多,但只会有一个马拉多纳”的那位天纵奇才,亲口承认自己从二十四岁开始吸毒,曾经因此被禁赛,被逐出1994年的世界杯比赛,甚至一度险些丧命。他原本是那个年代最辉煌的巨星,在绿茵场上为日渐衰落的阿根廷重拾起民族荣誉,有十二万阿根廷人把自己的孩子命名为“迭戈”向他致敬……直到毒品终结了这一切。
马拉多纳,这是方蔚然所认识的第一个足球运动员,许多年前从龙峤那里。她一直记得少年说起偶像时,忽而因他的伟大而骄傲,忽而因他的堕落而愤怒,不变的是眼睛里闪耀的光。
真巧,马拉多纳最初沾染毒品时,正是在西班牙效力巴塞罗那。
方蔚然明白,足球是一种高强度的对抗性运动。球员不仅要承担比赛的压力,无法预测的荣誉和失败,还要承受来自外界的关注和批评。高压之下,许多人会选择放纵,选择越堕落越快乐,仿佛暂时忘记问题就解决了问题。酗酒、赌博、滥交、嗑药,用各种刺激来提升肾上腺激素水平,以保持自己的状态。
国内有严格的禁毒传统,球员中尚且不乏瘾君子,国外的环境……
马拉多纳说:“在那不勒斯,毒品无处不在,他们几乎是用托盘给我拿来的。”
方蔚然轻叹一声。
十年前,她向龙峤提出,希望他以体特生的优势去考大学,不要走职业足球道路。这就是原因之一。
可卡因之类的“真毒品”,她相信龙峤不会沾染,因为有无数吸毒后状态下滑的先例。
可如果仅仅是注射的麻醉药物剂量稍微大了一点?次数稍微频繁了一点?运动员总是会常常受伤,需要镇痛和治疗的。
同样的兴奋和致幻,看起来似乎更安全,也更隐蔽。
她想起在县医院时,龙峤抗拒麻醉时的语焉不详。
他说他发过誓……那时候她只当他随口一说,为的是让她不要再管。现在看来,或许他已经被药物依赖困扰,所以才会发誓戒断。
而且这种困扰,一定相当严重。龙峤那个人,她是了解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干扰他踢球。
至于为什么又接受了缝合……方蔚然冷冷地想,大概是突然面对被自己背叛过的初恋,残存的良心折磨临时压倒了别的困扰。
有良心,但不多。
甚至不足以支撑他信守承诺,说服石大力放弃足球队那个馊主意。
一想到足球队,方蔚然更加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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