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定了定神,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声音,听着似乎是冬莲的,为了什么事正在院子里嚷嚷。
夕颜披衣起身,屋里火盆还在暖暖的烧着,想必是半夜有人趁她睡着了来加了炭吧。她行至门前,将门打开,屋外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让她打了个寒战。
雪早已止住了,满天地都是素白一片,厚厚的积雪将一切污浊的东西都掩盖在低下,只留一片白净的世界。
“冬莲,你过来,”夕颜开口唤过在院子里汲水的冬莲,呼出的白气洇成一团。又很快散去。
“娘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冬莲用下摆擦了擦湿手,见夕颜披着间外衣站在门口。忙惊叫起来,“娘娘。您快进屋去吧,外面这么冷,要是冻着了,奴婢该受罚了。”
夕颜退回屋里,让冬莲也进了屋。“方才听你在院子里嚷嚷,什么事啊?”
“还不是那个荣妃娘娘,一晚上没睡,折腾了我们一宿,这一大早的还吩咐我们给她烧水沐浴,大冬天地,她也不怕冻病了。”冬莲在火盆上烤火,一双手冻的通红。
“麻烦你们了,”夕颜向她柔柔一笑。“一会让小惠子把夏至叫来吧,也好帮帮你们的忙。”
“唉,谢娘娘了。”冬莲坐在火盆边烤着自己沾湿地鞋子,头也没抬。
从北屋传来唤人的声音。冬莲懊恼地抬头向门口看了眼。眉头蹙起,“又叫了。这才来一天就把我们两个使唤来,使唤去的,往后还让不让人活啊,她还真当自己还是主子啊。”
“冬莲,”夕颜打断她的话,挑了挑眉,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倒出一枚金瓜子,莲步轻移来到冬莲面前,将金瓜子放到她的手中。
“娘娘,这是……”冬莲贪婪的盯着手上地金瓜子,口中却在推辞着,“这是做什么?”
夕颜将她的手合起来,温暖的手包容着冰冷,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这清华宫一草一木都靠你打点,我跟荣妃好歹也姐妹一场,你可要多担待着些。”
“瞧您说的,”冬莲不客气的将金瓜子收进腰间的荷包,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裳,“您和荣妃娘娘都是主子,奴婢们听候主子差遣,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娘娘放心好了,在这清华宫,奴婢一切都听娘娘地。”
夕颜点点头,“如此,还不快去看看荣妃娘娘有何差遣。”
冬莲听话的向门口走去,“娘娘,您要是能长住在咱们清华宫就好了,可惜咱们这儿是冷宫,怎么也比不上您的禧月宫好啊。”
夕颜看着她自言自语地走出去,像那背影一笑,自去更衣梳洗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夏至托着午膳进了屋子,见夕颜正在桌边临字,撇了撇嘴,“主子又做这些,老这么临字地,您不累吗?”
夕颜抬头见是夏至来了,也只是向她淡淡一笑,放下笔说道“你来了。”
夏至将手中地托盘放到夕颜面前,嘟起小嘴指了指一个汤碗,“奴婢为您熬了好久的乌鸡白凤汤,大冬天地,这儿又那么冷,要好好补补身子。”
夕颜端起碗,“好香啊。”
“主子,奴婢就是不明白,您放着好好的禧月宫不住,干嘛非要呆在着冰冷的清华宫呢,”夏至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低声埋怨。
知道她的脾气也是一时的,夕颜没有理她,喝了口汤,突然抬头说道“夏至,这汤还有吗?”
“有啊,怎么了?”正兀自唠叨的夏至被她打断,奇怪的看着她。
“盛上一碗,给另一屋的荣妃送去,”夕颜悠然的喝着汤,也不看她。
夏至无奈的叹口气,“您啊,就是心地太好了。”
夕颜慢悠悠的将午膳用完,才见夏至端着原封不动的汤碗进来。
“怎么了?”
夏至将汤碗放下,皱了眉说道“奴婢方才端汤过去,正碰上冬莲送了午膳出来,见奴婢端着汤过去,就说不必了,已经有人伺候着了,奴婢好奇问她,是谁来打点的,她说是宫外的,好像是广晋王妃的人。”
“广晋王妃?”夕颜疑惑的蹙起了秀眉,不知道荣妃几时又跟晋王府扯上了关系。
“这事可不能跟别人说,知道吗?”夕颜起身,让到一边看夕颜收拾碗筷。
这件事实在很令人费解,荣妃是因为窦相国牵累而被贬入冷宫的,广晋王妃不但不避嫌,反而找人打点张罗荣妃在冷宫中的生活起居,若是让人知晓了,只怕会对广晋王不利。
窗外,冬日的暖阳正温暖着积雪覆盖的大地,夕颜打开窗,阳光照射进来,印着雪的光芒,格外的晃眼。
梧桐的枝桠在风中摇曳,树上的积雪也不时被风吹落,萧萧的有种清冷的味道。
夕颜打了个寒战,拢紧棉衣的前襟,蓦然发现,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