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么想着,唐杳稍回了一下神,看向了身处旋涡中心的表哥。
明明他的脸上挂着肆意张扬的笑容,为什么背后满是荒凉呢?
不,还有一道暖阳射进了那暗无天日的方寸之地。
表嫂不知何时从鸾座走下,将一袭金粉明黄的裘衣披在了他的肩上,明明矮了一头,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
却无形地将那层灰暗包裹。
“陛下,殿内炭火渐息,臣妾看夜色已深,也该散席了。”夏梓沅一副担忧褚肆受凉的情况,淡定自如不似方才。
众人听闻,心里面上无不赞同,是啊,快让他们回去吧,再待下去,真遭不住。
心里对皇后的那一抹怨恨也逐渐化为感谢和敬重,幸好,幸好还有皇后,他们再也不敢将自己的女儿\/孙女送进宫了。
宫里吃人呢!
“那便如皇后所言,散了吧。”
“臣等告退。”一时间,众人溜得极快,生怕落在后头,被褚肆注意到。
适才钟鸣鼎食的麟德殿,现下只余褚肆和夏梓沅两人。
“皇后,你不怕吗?”褚肆突然靠近,咫尺之遥,昏黄的烛光下,将两人的身影融于一处。
奈何有一定的身高差,夏梓沅只能微仰头直视他,坦然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朝臣自是该对您怀德畏威。”
“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相信陛下做事自有分寸,想来那汤中应非雷霆,而是雨露。”
她当然知道,那汤中根本不是其他人想得那样,那里面不过是河豚鱼汤。
她在现代喝过一次,就是不知道御厨用了什么手段,做成了肉糜的形状,故意被众人误解。
说起这事,还多亏了听雨,她帮她传膳的时候,见御膳房多了几篓怪鱼,多嘴提了一句。
今日事发突然,自然大多信以为真,可她都能查到,过几日,大家估计也会释然些...
“既然皇后知道,那为何还同众人一样呕于大殿之上,失了凤仪。”
说起这个,她唇角气笑了:“臣妾自那日被陛下拉着挡剑后,身体一直抱恙。”
“休养多日,方才好转。陛下又赐鲜汤,臣妾自是感激不尽。”
“可自朝臣曲解了陛下的意思后,吐得殿内满是腥味,臣妾不似陛下这般镇定,当然忍不住。”
女人这一席话,他听懂了。
又是怪他拉她挡剑,又是气他逼她喝汤,还阴阳怪气吐槽他不让她走,留在这里回话...
牙尖嘴利,他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嗅了嗅殿内飘着的怪味,确实......难忍,他这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时辰不早,褚肆不再多言,无视掉女人嗔怪的模样,转身回养心殿。
走到殿门口,他突然止住了脚步:“夏梓沅,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的身份吧。”
眼巴巴望着狗男人离开,又被问了一句,她忍着倦意打起精神。
“往事不可追,臣妾现如今只是陛下的皇后。”
至于亡国公主的身份,总不能让她再绕一大圈去复国什么的,抱歉,她做不到,她只想回家。
“往事不可追。嗤~”倘若真的一句“往事不可追”就能忘记过去的所有,那他所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那便担好你皇后的身份。”褚肆袖袍一甩,踏步离去。
“起驾,回宫。”随着郭茂的一声吆喝,褚肆的仪仗远去。
再也忍不住殿内熏鼻的怪味,夏梓沅也不多待,招呼着听雨回了长宁殿。